萧逊虽是在边境日久,对这些人情世故却也不是全然一窍不通,况且萧逊也并非是将财物放在心上斤斤计较的人,自然对折淹客的说法没有异议。
那八名管事抬头,为首的管事上前向萧逊和折淹客介绍着那房契地契上的产业。
“桂巷这间茶铺所得最多,售的是川中的官榷茶和从荆湖来的私茶,其中要打点的便是川中的茶马司与陆渡的守将,再刨去伙计账房等支出,一年收入约在七百到九百两之间。”
那名管事抬头偷偷看了看自家少爷的那位小师弟,心下不由得感叹世家子弟便是财大气粗,听闻这等钱财也面无波澜。
“其次便是现下咱们和两位贵人所在的鸿照楼,最为紧要的便是赤水溪的一处庄子,其余支出刨开,年收入大约三四百两银子。”
萧逊终于从那个巨大的数字里回过神来,年收七百两银,两年便是千四百两,三年便是两千又百两,庆旋楼的将军白可以足足买来几千坛子从安远城墙根堆到安远城上,让安远城的数十军汉从昼喝到夜,从夜喝到昼饮醉便睡睡醒再饮足足数月。
倘若换成鸿照楼的西关春……不对,刚刚的管事说了什么?
这下连鸿照楼都是自家的产业了,东家来自家酒楼喝几坛子酒还要付什么钱?倘若不是顾忌浪费粮食影响观瞻,当然是要喝一坛子丢一坛子彰显一下好汉风范。
那位管事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位不是富惯了,而是世家子中的异类——穷疯了。
“咳……余下的数家成衣、瓷器、古玩等等铺子,收入大小不一。倘若两位有意巡视,此刻便可以动身,然而田庄多在城外,此刻封城却无法出城巡视。”
萧逊和折淹客两人对视一眼,当下便已明白对方心意。
去!
为什么不去?
某一位下场不太妙的大佬,他的尸体不幸经历悲欢离合,在世时还曾经被形容成沐猴而冠。这不妨碍他说过一句很是有道理的话——
“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
当下虽然萧逊没法子还乡,折淹客本来就在乡中,可古人今人的精神内核总是相通的,引用古人的话也不必如同酸学究一般鼓吹治学严谨,非要用的那么恰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有钱不摆阔,跟穷鬼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