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就是我的了。”苏元笑骂道。
“干嘛?和弟妹闹矛盾了?”罗镜闻言顿时好奇的从旁边拖过一张小板凳,坐在床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什么弟妹?”见罗镜不像是在开玩笑,苏元也没心情去管对方占自己便宜这档事了,“听你的话意思是,我和墨潇月在一起了?”
这下搞不懂的人轮到罗镜了,当即怪叫一声苏元吃坏脑子了,伸手便要去按铃大喊医生护士进来给苏元查查脑子。
得亏苏元眼疾手快,及时将罗镜的手拦了下来,这才没有去麻烦门外的护士。
“你现在是大几?”沉默片刻后,罗镜没头没脑的问。
“当然是大一啊,问这个干吗?”苏元疑惑不解,要知道他们可是连军训都还没开始呢,怎么可能逃得掉。
没想到罗镜听后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先是伸出了两根手指,然后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但我们已经是大二了。”
“怎么可能!?”苏元惊得从床上坐起,盯着罗镜的眼睛看了许久,却并未找到半点开玩笑的痕迹。
罗镜只是缓缓点头。
……
“你的意思是,我去年军训后的迎新晚会当场向墨潇月表白了,甚至她还同意了?”
直到听完罗镜讲述自己过去一年的经历,苏元心中仍旧无法相信,毕竟自己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下课后躺在床上思考的时候,再一睁眼莫名到了这间病房不说,还白白多了一年的人生。
“对,这么大的事情我也瞒不了你,你上网随便一看都能找到一年的信息量。”罗镜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的端起墨潇月买回来的皮蛋瘦肉粥吃了起来。
苏元半信半疑的拿起墨潇月临走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循着记忆中的印象输对密码解锁后,不用再去看时间查证更多,心里便已经信了大半。
尽管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但是以墨潇月的性格来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她的锁屏密码的。
“怎么不接着看了?”罗镜仰头饮尽手中的粥水,侧目望向苏元,眼神淡漠。
“不用了。”苏元轻叹一声,没有缘由,只感觉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悲伤,令他不敢细想。
“那你先歇着,我下午有课,课表我回头会发你一份。”罗镜说着,随手将粥的包装抛到一旁,在筐边晃晃悠悠的转了几圈,到底还是没落到地上。
望着手中早已熄了屏的手机,苏元怔怔出神,脑中一片空白。他很想思考自己双眼一闭一睁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本没见过的事情,他又该从何忆起呢?
明媚的阳光斜照进窗,洒落在床,不仅没能带来半分暖意,反而还令心头又蒙上一层阴霾。
“他都和你说了?”一道声音打断了苏元的思考,悦耳,同时也令苏元心情好转了些许。
“嗯。”苏元望着对方的脸庞,不由得再次神游天外。
“潇月,我能问个问题吗?”苏元神色复杂。
“可以。”墨潇月放下手机,抬眸与苏元对视。
“真的已经过去了一年了吗?”
“是也不是。对你来说,或许连半天时间都还未过去,但是对于这副被他人称呼为‘苏元’的身体来说,确实已经有一年了。”
墨潇月叹了一声,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东西向外走去。
“别想太多,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对于现在的你,既无意义,更无益处。当然,如果顺利的话,总有一天你会理解一切的,可能也会明白我的心意。”
说完最后一句话,墨潇月的身影随之消失在门后,只留下阵阵脚步声,逐渐与其他声音混淆。
“开什么玩笑!“苏元猛地在床边重重一锤,关节处逐渐泛起青紫之色,隐约透着几缕红意。
怒火的来源并非是墨潇月与罗镜二人有意瞒着自己,而是墨潇月临走前的那番话,令他想起来很久以前,那个自称是父亲的同事将母亲接走的白大褂。
也是从那之后,除了每年带着钱款的信封,他再也没了关于父母的其他消息。
这记忆太过久远,久远到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段记忆的真实性,久远到他已记不清记忆中的那对面容。
总有一天……那究竟是哪一天?
苏元失神的望向窗外,目光穿过高楼大厦,直直的望向空无一物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