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令威道:“四庄主也这般说,便让一字电剑丁管家出手试试她的身手。”百目僧道:“一字电剑丁施主出剑是极快的。只不过风姑娘有备而来,多半不会输给他。”
黑白子冷着脸道:“丁坚若是胜了,他又何必急急慌慌跑来找我。说吧,丁坚和那姑娘比了几招,可是被刺伤了?”
施令威吞了口口水,涩声道:“那姑娘的身法似比丁管家的剑还快上几分,她倒没有拔剑,只是一剑鞘敲在丁管家的后脑上把他打晕了过去。”
百目僧与黑白子面面相觑,都觉不可思议。
黑白子匆匆赶回梅庄,未进演武厅,便听秃笔翁大叫大嚷。疾走数步,进入厅中,便见秃笔翁上蹿下跳,连连怒吼,一支饱沾了浓墨的毛笔上下翻飞,已写了大半墙的字。
黑白子喝到:“老三,你捣什么鬼?”
秃笔翁闻声转过头来,只见他像个小孩子般满脸委屈神态,见到黑白子几乎哭出声来,道:“二哥,就是那个臭丫头,害得我不会写字啦!”
黑白子斜眼一扫,只见厅角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个十四五岁的秀丽少女。此时她一手端着茶碗,意态闲雅,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想来便是什么魔音幻剑风若烟了。风若烟身后恭恭敬敬地立着一个身材高瘦的老者,老者做管家打扮,身后还背着个大包裹。估计是那个叫做童化金的管家。
黑白子见丹青生立在一旁,便道:“老四,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丹青生道:“今天早上二哥出门后,这个风姑娘就来了。她说自己武功高强,孤山梅庄明明没什么本事却偏偏排名在她之上,要与咱们比武论高低。”
黑白子道:“咱们早已退出武林,还在乎什么虚名。风姑娘自称武功胜过梅庄那便是胜过了梅庄,让她自去得意便是,何必比什么武。”
曲非烟站起身笑道:“可不是这般说吗?还是这位大叔明白事理。你那两个兄弟若执意不比,我难道还能逼他们出手不成?只不过他们纵不贪名,也可能贪些旁的物事,嘻嘻……”
她嘻嘻嘲笑,说不出的狡狯模样。丹青生走上前去在黑白子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原来丹青生雅善绘画,秃笔翁酷爱书法,她便拿出一幅北宋范中立的溪山行旅图和一幅唐代草圣张旭的率意帖为注。这两幅书画可说价值连城,休说这两个书画痴人,便是寻常目不识丁的贩夫走卒,若知道其宝贵之处也会生出据为己有的心思。
于是,秃笔翁丹青生便应下比武之事。先让丁坚出手,结果一招而倒,浑没试出深浅。继而丹青生出手,曲非烟剑不出鞘,足不稍移,每招指向他破绽所在,竟逼得他连退十八次。最后一招更是剑鞘直接击中了丹青生手指,若是真个兵刃相见,只怕此时丹青生右手已缺了两三根手指,再也作不得画了。
待到秃笔翁比武却又是另一番景象,秃笔翁向来将书法融入武功,一招一式法度严谨。曲非烟依旧剑不出鞘,却是以剑施展打狗棒法中的粘字诀和拖字诀。秃笔翁每一招不是被带歪就是被拉长。连过数十招,秃笔翁就被带着凌空写了数十个歪歪扭扭的字。秃笔翁急怒攻心,不再比武,在墙壁上挥毫直书。然则每每写到最后一笔不是歪到一边就是被无意拉长,总之看着古怪之极。不由得惊怒交集,又叫又嚷。即是黑白子进门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