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想再去碰一碰写着名字的牌子,被查兰特一把拦了下来。然后,查兰特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蓝色粉末,洒在了从墙壁上凸出来的名牌上面。蓝色的粉末刚刚掉上去,就化成了一堆泡沫,它逐渐掉在地上,甚至把地面的瓷砖也烧出了一小块。
“你们闻到这种气味没有?这是什么东西腐败的味道。”查兰特洒完粉末,又抽了抽鼻子,“它的分子会浸润到墙壁上去……”
“听。”卓林妮突然小声说,“是什么人在撞墙……”
“或许那不是人……”奥莉妮亚的声音因恐惧而纤细了不少。她握住了那把精灵弯刀。
卡季琳达忽然脚底一滑,伊伦抓住了她,她低头看去,自己穿着冬季皮靴的双脚踩在一地褐色的液体里。这些液体散发出来的气味很臭,却又有一股诡异的香。她定睛仔细瞧着,这些褐色的液体是从前面一个没有名牌的门缝里渗出来的,而且还在不停地往外渗。
“我知道这腐败的东西是什么了。”查兰特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地面,扶了一把眼镜,慢条斯理地说。
“你倒是快说啊!”拉森迪克急切地嚷着。
查兰特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
“茧蛹病在液化阶段后留下的液体——”
如果不是艾特利恩施了一个收声魔法,七名水银号的新艇员的喊叫声将会掀翻隧道里所有的水晶灯。
在很久以前的一次野炊旅行中,奥莉妮亚曾经吃过一次虫子宴。具体是什么虫子已经忘了,不过烤架上,幼虫、蛹和成虫都在。父亲让她把放凉的虫子洒上辣椒末,整个儿塞进嘴里,用门牙刺开已经烤软的壳,然后使劲嚼,把剩下的壳子吐出来。她好奇地用餐刀切开过一只烤茧……之后她决定只用父亲的方式吃这玩意儿。当时她以为不会再有机会看到茧蛹烤熟后里面的样子了,但是现在……甚至,这些液体还是已经腐败的……
然后,面前的墙壁突然倒塌了,原来那里有一扇暗门。在暗门后面,一只黑乎乎的生物瞪着眼睛瞧着大家。在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它突然朝蒙瑞扑去。蒙瑞连忙侧身闪过,拔出步枪刺刀就要捅它。但是它却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就像朽木碎裂一样成了一地黑色的碎块儿。艾特利恩立即把大家召集到他身边,他往门里望了望,挥手召来一团银网,罩住大家。这才把他们带了进去。跨进门里时,卡季琳达解释说这是隐身网,一种初级白魔法。她之前在书上读到过。
这间屋子像是着过火,和刚刚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一样漆黑,在门里还有许多焦黑的碎块。但地面上几乎都是褐色的液体,并不像是被人放过火。倒像是什么人匆匆毁灭过证据一样。
“圣子和他老婆啊……”
奥莉妮亚依然用那句瓦帕人的俚语表达着她精神上所受到的巨大冲击。
艾特利恩附身捡起地上的黑色碎块,他的手上闪过一道金色的光,之后,他才把它放在手掌里仔细观察。自他踏入这条隧道的一刻,他希望能感知到之前在森格夫人的舞厅地下感知过的那种悲伤情绪,但他一无所获。反倒是这里的能量场依然存在着一点痕迹。蛇杖上微微泛白的光提醒着他,地面上那些褐色的液体甚至还有一些波动的热能。如果这里的这些黑色碎块是感染茧蛹病菌后的冬妖的钙化壳,而冬妖僵尸是杀不死的,那么,地上的液体——他也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魔杖在他的手中发出一阵金银交织的光,覆盖了地面上所有的污秽之物。在他的潜意识中,升起了无数蓝色的烟雾,它们在絮絮私语,好像是为得到解脱而向他道谢。
从之前的裂缝和这里复杂的地下通道网来看,这儿已经被经营了很长时间,可能是由于东西赫洛的战争,这里才会有人撤出并被毁掉。埃卡和阿尔尼两国与这里的一切可能关系不大,西赫洛既然用茧蛹病为借口出兵,那他们在这里可能有人。其他大国的政府层面对这里可能也没多少了解,但是像森格夫人这样的财阀,就不好说了。
他吩咐拉森迪克和蒙瑞拍照,但是拿出了微型相机的人是奥莉妮亚。她虽然颤抖着手,但还残存着一丝镇静。
“所以,冬妖结的茧是黑色的?”奥莉妮亚拍完照片,转头问道。
“不是。”查兰特做了个深呼吸,说,“有人,可能,用魔法烧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