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削薄唇间轻轻喃语，“富贵在天，命由己定。”

春风渐凉，几束发丝散乱。

“善恶到头终有报，选择匪路，下场不冤，我家乡有句老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凤眼眯着，看不清神色，转身几步后，默然伫立，向系统道：“帮我兑换两根蜡烛。”

“十点‘值’一根。”

“呃，那兑换一根。”

前世，莫天邪每杀死一个与自己[不相干之人]，无论好坏，总会买根蜡烛来祭奠。

白皙手掌因为触碰过康傅，有几丝血迹，握紧红烛时，血与蜡融合，淡红的烛愈发深沉。

他的脸色也愈加深沉，柳眉相蹙，灵气聚集指尖，简单的控火术点燃烛苗。

烛火摇曳微风里，忽小，忽大。

烛油滑落，手指手背烫出蜡印，面无表情，因为心乱了。

“系统，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为何？奇幻而瑰丽，得长生寻不朽，不比你病房孤苦，多姿多彩？”

莫子潇阖上清澈眸子，唇咬在齿间。

烛在手心燃尽，狭长凤目再次睁开。

天穹黑压压一片，乌云稠密，世界仿佛泼上一层墨汁。

大齐将迎来第一场春雨。

“我擅长逃避，于是那些人格衍生，本该我承担的痛苦，令莫天邪他们承载。如果不是你这系统，让人格与我记忆相连，我都快忘记所有不愉快。

我擅长遗忘，甚至把自己当作躯体原主人，那个地球上的莫子潇才是假的。

我擅长孤寂，前世今生，没一个像样朋友。

我连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懂吗？”

压抑胸口的话全部向系统倾诉，“你告诉我，我整天怼人，气人，有没有错？”

“道德存于心，不在于所做所行。”系统认真答道。

“爱咋咋地，我随性而为，随心而欲，随意而动。”莫子潇撇了撇嘴，人生本就如此，总得一个人承受，不是吗？

电未闪，雷未鸣，老天爷也随性，落雨直接潺潺而下。

“小说主角，一场雨，一朵莲，亦能悟道，我也来试试。”莫子潇骚包的想着，神采飞扬。

绵绵春雨，如丝如线，朦胧了视野，静静飘落枝条细叶，挂在花瓣，淅淅滴落，晶莹剔透如似珍珠。

沾满猩红与灰烬的废墟寨子，被一遍遍洗刷——还是残垣。

衣襟发髻尽湿，莫子潇懊恼叹气，悟道的确不适合咱这样俊才，稍稍打开心结，心情不错，准备吟湿一首：

“春眠不觉晓，最帅莫子潇。夜来风雨声，谁言我不帅？”

“孟浩然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系统冷笑提示。

大步流星，离开山寨，莫子潇不屑一笑，我特么就是帅，不服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