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的脸色非常精彩。先前还想着自己有东西在手可以拿捏这些官差,甚至不急着一口吃完,三天两头的吃,至少能吃个一年半载的吧?
一想到自己未来一段时间能过得滋润,李三才按捺不住手,昨夜又去了赌档,结果还是输了个底朝天。
本来见到曾茂找过来李三已经不慌了,可现在他听到薛平准备怎么榨他身上的油水的时候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钩子都夹紧了。那些烂窑子里的老兔子什么货色李三会不晓得?真要被那些人搞的话要不了几天他估计连如厕都难。更别说那些脏病了,要命的!
最后还要被卖去煤窑......死都要被宰碎了喂狗的地方,去了就不可能重见天日了。
怕不怕?当然怕得要死。
“放心,我们是衙门的人,跟你这种下三滥不一样,讲的就是一个信字。你若是把我想要的消息说出来让我满意,你今天就能走,并且身上的债薛老大也保证给你一笔勾销。”
边上薛平看明白了,连忙附和道:“冯捕快说的我们顺天馆肯定照办!”
李三耸动了几下喉咙,最后哇的一声哭起来,一边砰砰砰的磕头不止。
“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求求冯爷爷救小的一命!”
冯奇看着李三突然凄惨嚎哭,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这种皮赖的玩意儿不值得半点同情,甚至他们现在多惨都是现在而已,翻脸不认人或者转头就忘已经是这群人的本能了。
“说吧。”冯奇也没说让周围的人避嫌,直接就坐在椅子上,偏着头看向李三。
“小的也不敢肯定哈,但那女娃我认识。姓宋,那女娃没娘,总是跟着一路进城做买卖,很缠她爹。
她爹是外面庄子的一个猎户,时不时进来卖野味。我有几次帮他牵过线卖进了酒楼所以多聊了几句。
那天我在赌档里面耍了一夜,难得赢了一些。从巷口里出来的时候好像是卯初时差不多,依稀看到有两个妇人背着背篓从西市往城外方向走。背篓上搭着布,就是那种黑的粗布。过我身边的时候那布动了一下,我依稀看到里面像是蜷缩着一个娃儿。
当时困得很,我也没管,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后面睡了一觉起来溜达就听到姓宋的在西市找娃儿。我才想起早上看到的事,回想那背篓里好像是有一个娃儿的后脑勺,长头发绑着一根五花绳。跟姓宋的说的他娃头上绑的一个样。”
冯奇皱着眉,打断道:“你还认识宋义?为何当时不说?”
“嘿,那不是怕麻烦嘛。想着都大半天了,就算真是他娃也追不回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反正,反正这世道也没啥好事儿,不是他倒霉就是别人倒霉,没啥区别嘛。”
什么叫狗东西?这就是了。
冯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问:“说说那两个妇人,你看到的时候她们穿的什么衣服,样貌、岁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
李三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但听得出,时间太久了,他又是昏头昏脑的一个错身的打量,根本记不住什么。
“她们可说话了?”
“没有。走得很匆忙没说什么话。”
冯奇摇了摇头,说:“李三,你说的这些我很不满意。那你今天可就走不了了。”
“冯爷,您别急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对了!她们身上有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