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女心急的想把赵昕按回去躺着,却又不敢大力的推倒他,赵昕挥开她们的手。
“我没事,根本没打伤我,不用大惊小怪的。”
众人心中还是焦灼,不太信赵昕身上无伤,可见赵昕光脚下床,走到圆桌边坐下,纱冬拿茶水给他喝,纱春又拿长筒靴子与新外衣给他穿上,大家心态和平常一样,一点担忧都没有,显然是早知道了。
赵昕原本也有四个一等的贴身宫女,起纱字头名,按春夏秋冬来命名,又因避犯名讳,纱秋改纱金。(金风是秋风)
还不待赵昕松心悠闲半刻,外面传来一声内侍传报声打断了他的自在。
“公主到!”
谢千里急急入门,“殿下!公主来了!”
“我靠!”
赵昕慌乱的忙将刚穿上的衣鞋脱了下来,下人们赶紧拾收好,赵昕脚步匆急的往床上去趴躺下,纱金打掩护的为赵昕盖好绵纱薄绒被。
“最兴来!”
赵秋筱声音蛮悍,跨步入内见宫女们都在,她又不好发作了,她走到床边。
赵昕面色孱弱问:“大姐姐你怎么来了?”
赵秋筱原本想大做一场收拾赵昕,反正从小到大,赵昕总受她教训挨她的打,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找回身为姐姐的场子,毕竟总被赵昕戏耍,她心里多年不痛快。
赵秋筱发现他这回又是气人后装伤卖惨,觉得他下劣行径屡试不爽,实在可恶!
她虽有心累,又不得不为长辈来教训他,因为别人又舍不得对他动手,全天下只有她能亲自狠心将他打哭打疼。
这次的事情复杂,虽然是赵祯一时糊涂才造成的事,但她想赵昕也不该对赵祯不敬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并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她想赵昕能好商好量据理力争的说。
赵昕这副做戏姿态她已经看够了,半点都不会可怜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艰难的忍了下来。
赵昕已经长大了,也在做正经的事。
如果没有他这一闹,赵祯或许真的不顾别人怎么样,非要追封死了的张菡为皇后,他是真的偏爱张菡,这也不是秘密。
世人都说赵祯是个耳根子软的好皇帝,听得进忠臣谏言,体恤别人的好意苦楚,但他不是没主见没脾性的人,他大胆有魄力,不然年轻时也不会为了庄懿太后动过军队要去围抓刘太后一族。
耳根子软的人,有时候也听不进别人的话。
她不得不承认,赵昕已经长大了,再也轮不到她来多手多嘴管训,认识到这一点,她没什么高兴,因为要将曾经亲密无间的情意斩断一些,她心里是悲沉的。
“大姐姐?”
赵昕半抬仰着头看赵秋筱,她直盯着自己,眼里复杂不知道在酝酿什么。
赵昕心里忝惶,唯恐赵秋筱冲上来会打得他原形毕露,虽然赵秋筱这时找上门多半是知道猫腻了,可要传出去败露风声,这就完犊子了!
今天张菡刚死,人还没尸僵呢,赵祯要是知道了,指定会真把他打吐血来。
“我替姐姐来看看你,你好好养伤吧。”
说罢,赵秋筱转身就往外去,赵昕正思考应对方法,以为肯定挨打逃不过,痛也能忍,只是绞尽脑汁想如何能钳制住她,不让她大嚷大叫被别人听了去才好。
谁知赵秋筱丢下一句话就走了,他倒极其不适应。
“大姐姐!”
赵昕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赤脚大步追上去,抓住赵秋筱的手袖拦下她的脚步。
“大姐姐你别生气。”
赵秋筱打掉他的手,“谁要生气?装模作样也得真一些,别被人发现了,快回去躺着。”
赵昕讪讪笑说:“大姐姐你知道了?你不怪我顶撞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