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城东望岳街最西边那栋久无人居的民房,多年前曾有一家三口在此居住。
那时的陈到尚未离开华阴。
后来,这家的男主人不知为何突然下落不明,只留下母女俩相依为命。
母亲靠着为他人缝补衣物勉强赚些微薄收入,日子过得极为清苦。
之后的一天,这华阴城中有一破落户偶然间瞥见这一对母女,见她们虽衣着破旧,却颇具几分姿色。
这破落户本就游手好闲、心术不正,当下便起了歹心。
在一个深夜,翻墙潜入这对母女家里,欲图对这母女俩行不轨之事。
母女俩遭遇此等恶行,自然是拼死反抗。
但母亲常年营养不良,身体瘦弱不堪,女儿年龄不过十二三岁,二个弱女子合力也不是这破落户的对手。
双方打斗之中,这破落户恼羞成怒,竟发了狠,直接将二人掐死!
事后,有人将此事告到官府,当年的知县起初已将这破落户打入死牢,后又不知为何将他释放。
当年州里为了此案也曾派人下来督查,但最后据说是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而当年那个犯下滔天罪行的破落户,就是今天差役发现的死者——左俊。
陈到揉了揉膝盖,继续说道:“此事距今应该已经有三十……噢,不,有近四十年了。当时我还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虽然与这母女一家并不相识,但却正因为此事,让当年的我看清本地官府的丑恶嘴脸,这才决定远走他乡,去京城闯荡一番。只是没想到……”
陈到苦笑一声,“只是没想到,原来即便是在京城那等繁华之地,官府的所作所为竟然比华阴县还要龌龊,还要无耻。嘿嘿……”
陈到一番言语,如重锤般直击众人心坎。
林冲听罢二人所说,心下疑窦丛生,遂开口问道:“陈掌柜,你说那母女俩死去已有近四十年,那为何这四十年中厉鬼没有去复仇索命?亦或者那栋房子里在这四十年中也曾发生过其他命案?”
这下陈到也答不上来了,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或许……或许是他们母女是近年才化作厉鬼也未可知?我是前年回到这华阴县中,所以过往那栋房子里是否有过命案我就无从知晓了。”
林冲望向湖底捞店中的其他几个跑堂的伙计,他们皆是华阴县本地人氏。
几人皆答这几十年中,那里并未发生过命案,甚至连华阴县内也从未听闻有厉鬼索命一说。
林冲目光再次转向差役,问道:“你刚才将那厉鬼描绘的如此具体形象,想必昨晚你见到那只厉鬼了?”
差役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半晌才道:“属下并、并未见到,都是听打更的人所说。
今早打更的来县衙报案,知县和二位大人皆不在。属下猜想二位大人应在此处,便立即前来禀报。”
这下,在场众人都听出了蹊跷所在,这差役压根儿就没见到有什么厉鬼,一切都是道听途说而来。
张氏紧紧抓住林冲衣袖的双手,也渐渐松开。
林冲心道,这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厉鬼索命,而是一桩蓄意谋杀。此事还需封锁消息、尽快解决,否则数日之后的烟火大会恐怕就要黄了!
听闻打更人现在仍在县衙大堂内等待,随即与朱武、差役一道迅速返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