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胖子浑身轻松，连带着走路的脚步都变得有些轻盈了。

“这些日子加紧去磨一下那批石头吧。”

胖子道，“我这动不动下馆子，钱真是不扛花，我妈上次给了我二十，这又快见底了。”

时翰林也正有此意，“好啊。”

当天下班胖子立马跑去纠集王国民和李伟，几人骑着二八大杠直奔老房子去了。

“加把劲儿，今天把石头砸完，这东西不用砸成沫沫，我看指头肚大小就行。”

果然穷才是生活的第一动力，这几天这几个人都没钱了，干起活来也特别带劲儿，今天来的时候几人又借了两把大锤，一个个干的热火朝天。

“驴打磨不停，干，往死里干！”瘦高高的李伟身材橡根麻秆，但是喊起来气势可不差。

胖子光着膀子，一边抡大锤一边还喊号子，平时调浆可从来没见过他有这么大的气力。

抡完大锤的伙计用簸箕兜着矿粒去过石磨，一个人从上头磨眼里加石头，另一个则用小笤帚扫着外头的石头沫子防止掉落在地上。

干累了两拨人就再换一下工作。

总之就是不停的有两个人抡大锤，两个人磨矿。

时翰林感觉自己累透了，但是这种累让人充实。

化火的人看见金水出炉那一刻的兴奋是没有任何事儿能替代的。

……

氰化车间最近鸡飞狗跳。

自从路喜良严抓交接班以后，三个班组的人员互相掐的你死我活，平日里说说笑笑的两人如今掐的脸红脖子粗。

“不行，调浆槽下头的卫生一定要收拾好！没说的，否则不接班，昨天路主任可是带着考核下来的，嫌车间卫生不好，一下子扣了我两块钱！”

接班这家伙叫温小林，五短身材胖乎乎的，是下个班的调浆工，一接班就开始跳脚。

“妈蛋的，真是老天不长眼，越不发工资还扣钱，合着老子还得从自己拿钱往单位里贴！？”

温小林大骂，“守着路喜良这样的当官儿的简直是背死。”

“老大，干活吧，人家接班的是大爷，接班不仔细的扣两块，强行交班扣五块钱哩。”

孙鹏吐了口气，牙齿咬得都直哆嗦。

胖子本想甩手走人，看着时翰林、扒路和孙鹏开始忙活，最后也不情不愿的加入进来。

当然了，交接班这事儿也不会让一家独大。

比如时翰林所在的是丙班，接班的是甲班，交班的是乙班。

昨天丙班调浆这里刚被甲班人员给“拿下”了，加班在这拾掇卫生，转手上班的时候胖子就把乙班的调浆工给拿下了。

理由五花八门。

胖子这货像是领导视察一样带着白手套，擦了擦电机防护罩的盖子，“有灰，擦一下；调浆槽下班有矿迹，擦！还有那里，球磨机旁边的地面白花花的有杂质，用清水擦，还有……”

看着胖子大爷挑毛病的样子时翰林都觉得好笑。

吃了亏的乙班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转头又鸡蛋里挑骨头把甲班的人员拿下加班。

于是乎，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甲班又开始掐丙班，这次又轮到时翰林和胖子他们倒霉了。

时翰林苦笑一声，看来华夏人的内斗是骨子里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