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冠中道，“用的是莫氏硬度。”

莫氏硬度是一种相对硬度，没有单位，厂矿单位常用到这个指标来表征硬度。

时翰林笑道，“那也可以，不过既然是莫氏硬度，无法详细估算，我们单位可以摸索一个经验大表出来。”

顾冠中掐着下巴，“我也知道莫氏硬度很难细算，不过我这个人有强迫症，什么东西还是喜欢能用笔算出来。”

时翰林笑着摇了摇头。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在工业化生产中受制于原料产地、设备工艺、人员操作等诸多因素影响，其实很多指标很难具体的计算出来。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往往在工业化上也很难实现。

时翰林笑道，“我记得当初三相表中我们就用到了路易斯参数，实际上它也是一个经验参数，依此制作的大表在化工生产中现在还在用。”

顾冠中道，“你是说我们也计算这样一个大表？”

时翰林笑道，“不错，我们可以选定单位一台球磨机作为基准，在这个大表中带入这个球磨机的生产参数和矿浆入磨前后的细度表现，

制作一个大表，以后我们就根据原矿的细度和莫氏硬度来调整我们的工艺参数，可以根据大表来查。”

顾冠中道，“这个方法倒不错，制作一个大表，工厂进来新矿了调整一次，方便执行。”

时翰林沉思道，“可以根据长径比、旋流器压力、大磨转速等先单独计算一条曲线，随即制作一个大表，在工厂推广。”

顾冠中想了想，“单位的球磨机型号不少，这么做工作量也不小，而且每天加装钢球的重量并没有那么精准，会有误差。”

时翰林笑道，“工艺本身就是有波动的，这个正常，还有，根据不同球磨机的磨矿表现，我们可以摸索出一个公式，以后可能连大表都不用查了。”

“包括球磨机的产量和细度都能用笔算出来。”

顾冠中思索道，“是个大工程，不过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儿。”

后世我们有很多仿真软件可以帮助我们模拟生产，我们可以在软件中输入材料的硬度、矿石硬度等指标，当然了，这种仿真软件的大规模应用还是几十年后的事情。

现在连CAD都没有，工程制图都还是手绘。

顾冠中思索了一会儿，随即问道，“小伙子，你想来我们技术科吗？”

时翰林感觉有些突然。

顾冠中觉得或许自己应该表现的更加有诚意一点，“劳动关系这里可能比较难搞，暂时可能还只是编外人员，不过，在这里你可以进行科研研究，咱们公司的实验室和测试工具你也都可以用。”

时翰林其实有些惊喜，如果能有个技术员的身份，对自己以后解决厂里的问题也更有利。

“顾科长，您就不怕我是纸上谈兵？”

时翰林笑道，天上掉馅饼的时候不能太得意忘形，这点城府时翰林还是有的。

顾冠中笑了，“你现在的水平厂里都没几个技术员能赶得上了，我这儿能吃饭的不少，可是能给我当助手的人真不多。”

单位刚建厂两年，顾冠中当初也是从老金沟金矿的勘测科调过来的，氰化这里也是现学现卖。

偏偏塞进来的十个有八个还都是后门货，这让眼里不揉沙子的顾冠中一个脑袋两个大。

顾冠中从口袋里掏出那天时翰林写的纸条，“这就算你的投名状了，你考虑一下，等你点头了，我去车间要人。”

顾冠中有自信，技术科，没人不想来，而且还是个车间小青工。

时翰林笑道，“行，我会认真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