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魏寻。我这儿有个棘手的活路很适合你。
目标的名字是“小芳”,住址、行动轨迹委托人都提供了。只是有个小问题,小芳前段时间死了,但我不是要你处理尸体,这有专人负责,你要做的是把小芳身上的脏东西祛除掉。
是的,发生在小芳身上的事,通俗来说就是“鬼上身”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的作祟。总之委托人要的是“不含杂质”、不会诈尸的遗体,其他的一概不过问。
你师父跟我说过,你虽然年轻但也是有真本事的,所以别让我失望啊,老弟。期待你成为像你师父一样的传奇。】
这封中间人发来的任务短信,让道家刍狗宗门弟子魏寻,来到了这个小镇。而驱使他成为“佣兵”的理由,不是“成为传奇”的伟大目标,也不是“谨遵师命”的孝顺理念,而是更加单纯、更加实在的——缺钱了。
魏寻是今年的应届大学生,但用他同学的话来说,是“看书是魏寻唯一需要闭上碎嘴子才能做的事,幸好他这人特别爱看书”;他也曾在普通的公司干普通的职业,但用他前同事的话来说,是“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就是长了一张嘴”。
最近,魏寻窝在位于翠屏山山坳里的“刍狗道道观”里,每天过着吃饭、睡觉、采摘瓜果的退休生活,直到被他的师父屏山道人推荐,来小镇完成“佣兵生涯”的第一单任务。
“我堂堂‘刍狗道’唯一弟子,来做区区佣兵,祖师爷知道了还不得把我拉去训话?”
对于魏寻的这个疑问,屏山道人以本门宗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干什么不是吃饭”为由,把魏寻轰下来翠屏山。
懒散的阳光撒在毫无生机的小镇,按照委托人提供的线索以及照片,魏寻很快就找到了目标人物小芳,就跟“自动寻路——自动完成任务”一样简单。
那小芳比魏寻要小个1、2岁,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已嫁做人妻的女子。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若是贸然上去“作法驱鬼”,别说完成任务了,搞不好会被热心市民扭送相关部门,还得让中间人来捞人。
为了获得五星好评、以后能接到大单子,魏寻决定还是采取稳妥一些的手段,比如说先尾行在小芳身后,到了幽暗的小巷里,再……
正运筹帷幄之中呢,就有人先魏寻一步,把他所想的一切给做出来了,而且干得坦坦荡荡——以挑染哥为首的一伙儿街溜子先是把小芳围住,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了一个垃圾成堆、臭气熏天的的小巷子里,也不嫌弃周遭恶劣的环境,欲行不轨之事。
我去,这么刺激,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魏寻赶紧来到小巷入口,思考着接下来是办正事,还是找乐子?
要办正事,那就想办法把一众街溜子全都赶跑,再解决小芳的事;想找乐子,那就找个适合观影的位置看好戏,无外乎两种结果,一是街溜子被小芳撂倒,二是小芳把街溜子撂倒——只要附身在小芳身上的“异类”不是辅助型的。
不管咋过选,总之魏寻先探出脑袋来侦查敌情,只见小芳被众街溜子围堵在墙角,脸色煞白得像是涂了三斤粉,两只手纠缠着护在胸前,眼神不断地在这些歹人之间来回扫视,妄图在兽欲的包围中挖掘出一丝人性。
要不是提前知晓了这小芳不是人,简直可以用“我见犹怜”来形容。
魏寻转而一想,小芳本人是无辜的呀!虽说人死不能复生,可人死留名,就算是被“异类附身”了,遭遇流氓调戏这种事对一个女子来说,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就当是不把无辜的人卷进自己的任务里来吧。魏寻决定出手了,唯一的问题是,选个什么登场台词呢?思来想去,还是只有那句俗套但振聋发聩的话——
“放开那个女孩!”
街溜子们心头一震,伸向小芳的魔爪暂时缩了回去,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向小巷入口。
魏寻踩着轻快的步伐朝巷子里面走去,心情愉悦地把路上的易拉罐踢到墙根,和其他各类垃圾待在一起。面对几十个眼珠子的凝视,魏寻毫不畏惧地打着哈哈:“所谓‘出门靠朋友’,兄弟伙些给个面子,让这妹子跟我走,就当是结个善缘吧。”
“善缘?老子一巴掌把你扇圆了!”身为团伙二当家的单耳环,专门负责虚张声势,“我们想干嘛就干嘛,在这个镇上还没人管得了我们!”
魏寻笑道:“你这不是挺懂的吗?你有调戏娘家妇女的自由,我也有英雄救美的自由。你说这里没人能管,正好我是外地来的,我就要管。”
单耳环走向魏寻,装作一副经常打架的样子,把拳头捏得很有节奏地“咔咔”作响,左右活动脖子露出上面“刀剑相交”的纹身。
魏寻指着自己脖子上相同的位置:“那个纹身,是‘从这里切开’的意思吗?”
单耳环气得脸直抽抽,发出最后通牒:“如果你现在滚蛋的话,可以少挨一顿打。”
魏寻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听劝:“如果你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以活得更像个人样。”
单耳环嗷一嗓子,发出本地猴子特有的叫声,像是具有“威吓”的特性。但当单耳环把拳头抡圆了打过来时,魏寻感到很失望,原来这货结果还是打“王八拳”,顿时失去了“决斗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