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设置和女人走时还是一样的,但稍有些改变,院子变宽敞了,墙也变高了,门换了新的,不是以前的铁门了。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前搭着的葡萄架,虽然叶子已经枯萎,但能看出今年它结的葡萄很多。往里走,转个弯,东墙角种着一棵枣树和一棵石榴树,西墙有鸡圈,有几只鸡从窝里跑出来了,见到她们,扑腾扑腾的到处乱飞,弄得满地鸡毛。除此之外阳台上堆着白菜,用厚厚的被子盖着,防止冻坏了。
穿过院子,俩人进了屋,外间干净整洁,很简朴,只有简单的几件家具,还都是老家具电视还是以前的老电视,不过头顶上的灯倒时换了,看着像刚换不久,两人没看到人,推开里间的门,也没人。女孩知道老人准是出去溜达了,但肯定一会儿就回来,因为门没锁,所以俩人就坐在沙发上等着。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电三轮的嗡嗡声和喇叭响的声音。
“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
郝秀英头裹绿色围巾,身穿大花棉袄和黑色棉裤,开着电三轮准备倒进车棚里,不一会儿,车就停好了。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女孩,十分惊喜,刚准备喊,可一看到旁边的女人,先是一惊,愣在了原地,渐渐眼角噙着泪,慢慢喊了句“筱儿,你来了。”
郝秀英连忙招呼马筱进屋,嘴里不停地说着“你来了,真好”,边说边拉着女孩的手说:“宝贝心儿也来了,奶奶真高兴。”三人一同坐在沙发上,郝秀英把围巾摘了,走进里屋,从里屋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些饼干和火腿,递给了女孩和马筱。
女孩看到连忙接了过去,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说道:“谢谢奶奶,我正好饿了。”
郝秀英摸了摸女孩的头,眼睛却转向马筱,一别几年,确实变化很大,当年那个只知哭着喊着的儿媳妇,如今却显得越来越成熟稳重,摇身一变,竟成了富家太太,一言一行都变得端庄优雅。再看看孙女,这几年,他们李家养的很好,长得水灵灵的,若不是她让儿子时不时偷偷接她回来,还不知道现在认不认得自己。
“笑笑,妈妈有话对奶奶说,你不是想堆雪人吗,赶紧去吧,不然明天雪化了,你可就堆不成了。”马筱看着女儿道。
女孩早就想出去了,听马筱一说,蹭的就窜出去了。“这孩子可真顽皮,倒像个男孩子。”郝秀芳似笑非笑着说。“咱们说正事吧,本来我不想来,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各自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我知道,你们偏心大儿子,算了,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了,这次来,只是因为他们家主动找我,我不想驳了他们的面子,觉得也该放下了,毕竟是长辈。”郝秀英听了低头不语,良久只说了一句“其实你爹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过得挺好,听说闫责过得也挺好,你也有了孙子,妈,人要向前看,爹现在在哪儿?”马筱问。
听到这,郝秀英叹了一口气,说道“在医院呢,最后一次化疗,等到化疗结束,就不用再去了。”
“那我明天去看看,笑笑就麻烦您看着了”马筱说道。
常恒医院。
作为最好的市中心医院,每天接待的病人有很多,医生们每天匆匆忙忙,走廊里时不时走过几个护士,闫有知所在的楼在常恒医院的后面,和前面的楼比起来,要矮很多。
楼只有五层,马筱买了一些水果,从西门进去,坐电梯上了四楼,楼内静悄悄的,除了医生和护士的谈话外,听不到任何声音。马筱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最里间的一个屋,停了片刻,最终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总共三个病床,床与床之间有帘子遮挡,一进去就看到门口的闫庄,正靠在躺椅上看着手机,再往里走,最靠墙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似乎睡着了,旁边架子上还挂着几瓶营养液。
闫庄看到马筱来了,准备叫醒老人,可当马筱走过去时,老人仿佛早有预感,自己睁开了眼,看着眼前人不知所措,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挣扎着要坐起来,马筱见状连忙扶起闫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