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殇遗宫既然是骷嶻米尔的最后一道玄关,守护此地的任何一具尸体自然都猛恶无比,就更别提那聚集邪恶根源的霊搿帑怖,我们即将迎来最为致命的遭遇。
趁胖头鬼陀蓄势待发,而我们又进退两难的这段空隙,不语告诉我:“默默,你和点点之前下到棺椁底部,当时抓住你左脚的应该是霊搿帑怖的旁肢,幸好当时尸香火毒没烧起来,否则……否则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点点嘟囔著小嘴,委屈的说道:“是俺小将军错了么,差点害死哥哥了。”
安娜贝拉微微一笑,安慰道:“点点没做错什么事,若不是你这么勇敢,就不会把霊搿帑怖吸引出来,就没有任何的可能性把尸香火毒扑灭,不过点点以后要听你哥哥的话,不许再调皮了。”
点点咯咯的笑了起来,猛地点头:“嗯,好哒,俺小将军嘎嘛错错的以后再也不贪玩了。”
想想当初奋不顾身跳进棺椁里面时的情形,我还心有余悸,那支黑乎乎的怪手可险些吓得我魂不附体,那触感冰冷无比,虽然隔著一层裤子棉布,但那种阴寒的气息不用皮肤直接接触,都能轻易的感觉得到。
我向胖头鬼陀看过去,果然见到这厮全身上下还长有许多像是血管那样的触手,每根触手都有人的手腕般粗细,末端结有和人的手型一般无二的手掌,只不过那骨指特别的细长,黑漆漆的长满炭黑色的绒毛。
正当我暗自畏惧的时候,那胖头鬼陀忽然微微张开了巨嘴,嘴角一卷,似乎是在冲我得意的一笑,我心里登时打了个激灵,全身鸡皮疙瘩直冒,他娘的,莫名其妙的觉得这厮认准了留在队列最后面的我。
葫芦再也忍不住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默咱们是不是先发制敌?等这胖子吞掉所有的尸香火毒,八成更凶悍无敌,到时候就更难以对付了。”
我说此时此刻我跟你葫芦吊麻藤一个感受,风吹日晒雨淋的,也是无比的凄苦难熬,也是打算这么做的,但是咱们全被尸香火毒包围,这太上老君不小心弄掉凡间的三昧真火忒厉害,八成白骨精就是这么给烧出来的,你我要是打爆胖头鬼陀,自此之后恐怕就得入赘到白骨娘娘家为婿为奴了,所以眼下耶稣和佛祖都一致认为咱们不应该那么干。
安洁叹了口气,说道:“老天啊,看在上帝的份上,都这时候了,你许默就不能有一句正经话吗。”
葫芦直傻笑:“安洁大老板教训得甚是,我也早就想这么教育他了,苦于没机会。老默从小到大没人敢说他个不是,还大言不惭说是全国人民把他惯成这样的。”
对于他们的言论,我左耳进去右耳便出来,争取表面服从暗地造反,盯著安洁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就当你安洁老板表彰我了,我这叫临危不乱,时刻保持乐观精神,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不收尽地狱恶鬼,誓不朝见如来。”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这会儿冷汗直冒,后背的衣衫全给浸湿了。
不语打断了我的话:“快别说了,你们看,霊搿帑怖发生异常变化,他的眼睛像是要睁开了。”
到目前为止,我们被困在一根斜搭的石柱上,已经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但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却如经历了几个钟头那般漫长。
胖头鬼陀的反应持续了一段时间,那些干尸正在跪拜似的,全趴在了他的膝下,一条一条的尸香火毒冲进胖头鬼陀的体内,之后干尸身上的青色火苗便渐渐熄灭,胖头鬼陀的身躯又膨胀了一圈,致使他那闭合的眼线缓缓的打开了。
众人半蹲在石柱上微微挺起身板,举目向那边观望,只见胖头鬼陀好像站立了起来,触手挑得周围的铁链晃荡个不停,随著尸香火毒的渐燃渐灭,干尸成片成片的栽倒,化为一张张可怖的人皮,连同那项上人头也都诡异地融化不知所踪。
人皮劘灯描述的场景,在骷嶻米尔的极殇遗宫内全部复现,尸身分离埋塟法得以实现,人皮灯笼所指,无疑是保存尸香火毒的空皮干尸光源集中之地乃是埋骨之所,正是通古繇饬中的胖头鬼陀。
不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所在,噌地一挺身,惊声说道:“不好,咱们苦苦寻找的移动神棺,原来就葬在霊搿帑怖的体内。”
葫芦听得糊涂了,忙问:“蚊子,老默不正经,你何苦也跟著他犯癫,这胖头鬼陀是很大,而且自命不凡敢同天地做斗争,怎么能允许另外的凡人尸身以他为棺椁,极不可能。”
不语很肯定的说:“拜月教主是用他自己的皮囊作为肉身内棺,他的尸身在膨胀的时候,皮和形骸血肉会自动分离,正是脱胎换骨之象,不出意外的话,在霊搿帑怖的内腔里面,应该就塟有他的灵体。”
经不语这么一说,大伙便都明白了,虽然这个结论惊为天人,匪夷所思,但恐怕离事实的真相不远了。胖头鬼陀吸食到足够的尸香火毒,外层的空皮囊便会达到完全脱离的状态,而内腔中的灵体便进入复苏状态,产生异动,扑食极殇遗宫内所有能产生尸香火毒,有血有肉的人和动物,那些干尸无以也是被胖头鬼陀吸食之力力倒吸过去的。
既然胖头鬼陀遇活物而动,塟在他体内的拜月教主灵体,好比是安卧于一副天然的移动神棺之中,只要条件允许,恐怕会追著我们不放,直至将闯入他尸身修炼之地的生命体吞噬干净,才会罢休。
安洁凝目看过去,指著胖头鬼陀说道:“霊搿帑怖吸食的尸香火毒达到极限,你们有没有看到,在皮囊内腔中坐著一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