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道恨恨用手指着他,气得紧皱眉心,“冥顽不灵!”
“喜儿,”苏老夫人看不下去了,扬声对在纱橱中休息的苏窈说道,“快来劝劝金霄,咱家走到如今不容易,可不能酿成大祸啊!”
苏老夫人有自己的一套见解,要是其他事,对簿公堂她是认的,可苏婧杳陷害苏琇莹,往小了说是谋财害命,往大了说就是欺君罔上。
苏琇莹失踪,苏府隐瞒实情不报,伙同侯府一起搞了替嫁这么一档子事,闹到了公堂上,当今圣上一定也会有所耳闻。
再降下罪来,苏家的根基就要松动了。
苏窈也意识到这一点,更何况,她刚才在苏重道面前大肆说的那些证据,都是假的,凌金霄并未派人查明,更没有劳什子被抓水匪证人,这些都是根据原主的记忆和系统推导出来的虚假事实,为了将苏婧杳诈出来。
而且苏窈了解苏重道和苏老夫人,两人都是以家族为先,绝不会为这泼天的丑闻上告京府尹,所以她才敢当着众人面以假话戳穿苏婧杳。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她也有惩治苏婧杳的后手,大戏也该收场了。
就让她来做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大善人。
“世子爷。”
苏窈虚弱的声线响起,“我相信父亲一定不会包庇三妹妹,就听父亲的吧。”
凌金霄脸色一沉,却也没驳了苏窈的面子,冷声道。
“你们惯会欺负苏窈性子软。”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烦躁地撩起衣袍走向内间纱橱。
苏窈脸上的血迹被碧鸢拿清水抹拭干净,小脸又变得白白嫩嫩,衣裳溅了些鲜血,津成深褐色,派人去以前闺房里拿了件旧衣服换上。
“走吧,活菩萨。”
凌金霄瞧着她收拾整洁,凉凉出声道
原本沉浸在恐惧和悲伤情绪中的母女二人,听见这个称谓都忍不住一笑,苏窈带着笑意看向男人,点点头踏上了回程路。
马车内。
凌金霄靠在车壁,闭目养神,手指缓慢在摆桌上点动,似是在思考什么,苏窈仍装作惊魂未定地模样,让小谷帮她按揉头颅。
“走之前,苏伯父说让我以后不再追究阿莹的事是什么意思?”
男人淡淡说道。
“我也不知道呢,父亲没有和我提起过。”
苏窈无辜地柔声回答,随即掀起窗对小谷吩咐,“府里口脂快用完了,让马夫停一下,小谷姐姐你去帮我买点。”
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被叠成小块的纸,与小谷错手间塞进她的手心中,小谷也心领神会,将拳头握紧,答是后下车径直走向苏窈开的脂粉铺。
两人无所事事在车上等着,苏窈又听凌金霄开口说道。
“你觉得苏伯父真的会严惩吗?到底今日回门宴出了何事,如此大动干戈。”
苏窈忽略了他后面的问题,嘴角勾起神秘的微笑。
“世子爷小看我父亲了。”
他可是个最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