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保国公朱国弼见钱谦益还站在大厅中央,便道:“牧斋兄,你站在此处,可是在思量什么?”
赵谦笑着来到钱谦益身旁道:“牧翁,快随我入席吧!”
魏国公徐久爵也大笑道:“哈哈,我知道,钱兄啊,是惧内了。”
“早间,听闻河东君拉着钱兄殉节。”
“哎呀,要我说,女人啦,就不能惯着。”
魏国公徐久爵,煊赫200余年顶级勋贵。
只是当今的魏国公徐久爵是弘光朝才袭爵的,威望不足,只能跟着赵之龙身后,为其鼓瑟。
徐久爵随手将一个路过的丫鬟拉进自己怀中,接着,将头埋入其丘壑之上。
深深嗅了一口后,笑道:“就说我吧!我平生最爱嗅香,尤其是女儿香。”
“每每嗅上一口,便让人心旷神怡,哈哈!”
“但这女儿香,便似那先天之气,乃是胎中带来的。”
“这吞吐的浊气越多,这女儿的香气便渐渐地散去了。”
“香味都散尽了,那留着还有什么用,不如早些打发了出去,省的,有天啊,拉着你沉湖。”
众人纷纷都笑了起来。
钱谦益没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徐久爵就知道了,真不愧是盘踞南京200多年的勋贵世家啊!
看着周围正在暗暗嘲讽自己惧内,以及不敢殉节,苟延残喘的众人。
心中越发的决然,这些人,留不得了。
众人笑了一会儿,徐久爵又道:“让各位见笑了。”
“对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钱兄,还是您来定个章程吧!您也知道,咱们这些武勋,都是些粗胚,哪懂什么礼法规矩。”
“这事想要办的体体面面,还得靠钱兄啊!”
“你说是不是,王大人。”
王大人正是当朝大学士王铎。
这会儿,正与身边的小娘调笑着,猛的被care到,便附和道:“对对对!”
“牧斋兄文动江左,天下知名,更是东林魁首,文坛宗师,由他来组织献城仪式,必能让豫王爷看到咱们的诚意啊!”
众人纷纷附和,徐久爵又拉过另一个女孩,变态般的闻嗅起来。
销魂的表情,让钱谦益作呕不已。
一直留意着钱谦益的保国公朱国弼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
他留意到了钱谦益腰间的金锏,用玩笑的语气问道:“牧翁,您随身带着一支金锏作甚?”
“难道是大清尚武,故而要变个形象。”
“若是如此,咱们是否也要变换一番?”
钱谦益笑了笑,也不答话,扫视了一周。
这会儿,听戏的听戏,揩油的揩油,真是好一派风流景象呢!
完全看不出亡国的迹象。
这满清的大军可就在城外呢!
就算投降,也没见过这么坦坦荡荡,没心没肺的。
真正是做到了歌照唱,舞照跳。
只见钱谦益将腰间金锏取下,面带笑意的说道:“非也,非也。”
“我带金锏来,只因,这玩意一抡下去,便能砸开尔等的脑壳。”
“我就想看看,尔等脑壳里,装的是不是屎。”
原本笑容满面的众人纷纷愣住。
便连戏台上的几个戏子歌女也都收了声。
一时之间,现场安静的可怕。
赵之龙强挤出点笑意来,语气不悦的说道:“大宗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等好心邀请你来饮宴,何必折辱我等。”
赵谦也满脸堆笑的上前来说道:“牧翁,刚刚只是玩笑之言,您大人有大量,便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小莲,你不是一直仰慕牧翁吗?”
“还不快上前来伺候!”
赵谦伸手招来一个歌姬。
那歌姬含羞带怯,正要上前。
钱谦益却抬起金锏一指那叫小莲的歌女,冷声道:“退后,若想活命的,便赶紧走。”
接着,又对着赵之龙寒声道“不!我没有折辱你们。”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既然,你们准备降清了。”
“那我只好送你们归天了。”
说罢,他一挥金锏。
砰!!!
一声震响,离的钱谦益最近的赵谦,已是脑瓜崩碎。
红白之物飞溅,只糊了赵之龙满脸,他瞪大了眼睛,似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周围众人也都愣怔当场,全无反应,谁都没想到,钱谦益这老家伙,竟然来真的。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这还是钱谦益吗?
反应过来的赵之龙踉跄着冲到赵谦身前,一把抱住赵谦的尸身,悲呼道。
“谦儿,我的儿啊!”
“钱谦益,你个老王八蛋,我誓杀汝。”
“来人啊,给我杀了这个老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