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刚泊好车,便急匆匆赶至现场。面对新来的壮汉,青年略作逼近欲放狠话,却见一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急步赶来,寒冬里还用蓝格手帕拭汗。青年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尖锐道:“堂哥来了,这些人不识抬举!”
“住口!”中年男子李富瞪视唐明远,断然斥责,“闭嘴!”他不过是临时下车如厕,车停片刻便生事端。
女子不悦反问:“李富,你何意?对堂弟怎能如此?忘了谁家曾倾尽所有助你?发达了便轻视穷亲?忘了谁曾养你,令堂弟无缘大学?忘本乎?”
李富无奈 sigh,往昔恩情已通过购置车房商铺偿还,却总被堂弟一家翻炒旧账。他暗忖:即便资助无度,堂弟之能,难入大学之门,连婚嫁费用亦出自他手。
青年冷笑:“妈,看吧,势利与忘恩负义之辈比比皆是,告诉奶奶去。”
提及祖母,李富面色微变,内心叹息,却未责难年轻人。他朝唐明远等人一弯腰,语气严肃而略带可爱,“唐医生,叶少,真是巧遇。”
唐明远微愣,对这个中年男子存疑,但其态度使他稍释怀。叶韵抱胸扬眉,质疑道,“你是?”
李富尴尬解释,“夏日郑少画展,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唐医生还曾治愈我。”
唐明远记忆复苏,想起那曾试图利用他,却反遭教训,为晨圆基金盈利之人。
叶韵淡道,“原来是你。”目光扫过青年,回忆起往昔,青年曾试图踩踏师弟,如今却显狼狈。
李富尴尬摸鼻,“往日眼拙,深感歉意。”
唐明远无心纠缠,急于楚瑾检查后归家。他整理楚瑾围巾,淡然道,“旧事休提,但……”目光扫向青年,青年因李富态度突变而愣神,见状退缩至妇人身后。
妇人未觉异样,待李富示弱,便傲然要求,“令他们让出车位,道歉赔偿,我的时间宝贵,岂容耽误!”
李富急欲封堵那妇人唇舌。
唐明远不耐烦至极,张黎断然喝道:“就诊需遵规,自恃财雄……另谋特权之所。”讽刺之意溢于言表,德仁医院何曾缺乏豪绅?京城更是不乏财阀。
李富汗如雨下,连声道歉:“误会,纯属误会……”
张黎冷目瞥向保安:“闹事者,立即报警。”
保安应声:“遵命。”
叶韵目光一扫,喝斥李富等人:“离去。”
唐明远轻应,护送楚瑾前行。张强眉梢一皱,尾随其后,警惕着以防再生事端。
李富被妇人阻拦,未敢再放肆,只余嘲讽:“斯文扫地,令人作呕。”
李富眼前一黑,决意明了:旧恩已报,更多出自奶奶之情,非关堂弟一家。他将与奶奶商定,或迁居一处,决不再搭理堂弟一家。
唐明远步履稍缓,却未停留,叶韵拦问:“非你风格,何以不惩?”
“口不择言。”唐明远语气冷冻。
楚瑾一瞥唐明远,褪下手套,小手滑入唐明远衣袋,唐明远握紧,两人交投一眼,无声胜有声。
叶韵疑惑:“在医院胡闹,究竟图的什么?”
“无害之举,何须介怀?”张黎淡然自若,“医生职责所在,病患至上。”
叶韵语塞,楚瑾口罩下声音沉闷,“勿因不值得之人扰心。”
唐明远轻捏楚瑾手指,“那女子病态未觉。”
“哦?”叶韵疑眸唐明远,“何病?”
唐明远解释,“两颊肿大,历时一年,无痛无觉。”
张黎忆起,确认道,“腮腺阻塞?”
唐明远深思,“未详查,但观其症,应是痰结瘀阻,五日内必觉异。”
叶韵无言,若非唐明远与此女有过节,或许会提醒,但现在最多不过冷眼旁观,“祝她好运。”话语中诚意寥寥,“他们为何来医院?”
张黎回应,“为青年诊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