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的手向右一指。“就是那。”

“好，我回来再跟你聊。”

高毅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又拿了两块胡饼，揣在了自己的怀里。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梁珏的身后。

“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给你端了碗粥。”

“我吃不下。大哥还是你吃吧。”

“从榆林出来，你就没有好好吃过饭，病倒了可怎么好？你要做孝子。也不能这么干。你万一饿出什么毛病来，你爹爹他老人家不更担心你吗？”

梁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高毅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白粥。配了几样小菜。“守孝期间你不能吃荤的。你先凑合着吧。”

“谢谢你，这就够了。”

梁珏看到高毅起身时咬牙切齿的表情。便知道他也跪了很久。“累了吧？”

“我还好。边疆里长大的人。总比你强，你这小身板，千里劳顿。又在这儿跪了半天。才是吃不消呢。”

“你去外面活动活动吧。不用陪着我了。”

“那怎么行？不能你一个人在这儿啊。再说了，刚才去拿饭，也算活动了吧。”

“你去外面活动一下。替我把这点门，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过来。”

“那也行，我先过去了。”

高毅走到墙角。拍了拍刚才的那个小黄门。从怀里掏出一个胡饼递给他。“饿坏了吧？”

小黄门的手在发抖，他不肯接这个胡饼。

高毅有点儿不耐烦。但他也是好心。他一把手将小黄门的手拽回来，把饼放在上面。“哎呀，你就拿着吧。大老爷们儿一个。怎么拖拖拉拉的？”

小黄门的眼里好像有泪水。

高毅也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兄弟，对不住啊。我忘了。赶紧吃吧。我也吃一口。”说罢，高毅蹲下来拿出另一张胡饼，掰一块放在嘴里。

“我们在里面跪了半宿。你在外面也站了半宿。看你这两腿发抖的模样。晚饭没吃吧？”

小黄门的眼睛湿润，他也蹲下来，嘴角抽泣着。但是大口大口的咬着胡饼。“不瞒大人说。这几日照顾陛下。确实累极了，我还是个新人，什么都要干。今天早上困极了。一不小心打翻了香炉。今天早上困极了，我们的掌事。就罚我一天不能吃饭。又让我今晚当值。”说着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还是没忍住。

高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行了，别哭了。我看你年龄也不怎么大。怎么想起来进宫啊。”

“家里遭了灾，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办法。走投无路，只能净身进宫。”

“老家是哪里的？”

“北境榆州。”

“真的吗？那我们还是老乡呢。我也是榆州人。你也不要叫我大人，我叫高毅，无官无爵。你要是看得起我，可以叫我高大哥。”

“好。”小黄门的嘴塞的鼓囊囊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