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都不敢去想象,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圣贤们讲过的道理,
徐山也是明白的。
既然世事难料,现如今又危局渐显,那就只能硬着头皮顶上,或许另有际遇呢?
自己已拜胡先生为师,只要能考入州学,谋得官位,很多事情便有机会改变。
“这女娃真是命大!你们再晚来找我片刻,嘴里的那口气一散,就算是太医院的御医们也救不回来,伤势较重的地方我已敷上药粉,我开个方子,你们派个人随我回去抓药,每日煎服三次,十日之后,若有恢复,便来回春堂寻我,我再看情形另开个疗养的方子。”前来治伤的郎中轻轻走出房间,将三人的谈论打断。
“都听您的安排,你们两个,跟着先生去抓药。”李石闻言便答应下来,接着就安排两个伙计跟着郎中去抓药。
“女娃?这是个女的?”李名成别的没太注意,就听见郎中说的这是个女娃。
“女的怎么了?都一样是条性命,走!去看看!”徐山到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招呼着李名成进去查看受伤之人的状况。
床上的伤者经过郎中诊治,脸上的污垢也被略微清理一番,伤处仍是青紫,只是上面已被敷上薄薄的一层药粉,那苍白的脸色显然说明伤者的危险还远远没有结束。
见此人还未苏醒,徐山与李名成也无法询问些事情。
加之郎中说此人是女儿之身,徐山二人在一些事上不太方便,看着她身上破旧不堪还沾满草屑尘土的衣服,徐山便向李名成提出找个妇人来帮着换身衣服,擦洗一番,免得被这些浊物影响身子的恢复,可就白费了这功夫。
“好一个吴家,此人看上去与我二人的年纪相差无几,也不知是犯下何等罪过,被这吴家如此残暴对待,若是这等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又该如何?”徐山查看完伤者的情况,面色稍显难看。
以前的时候,家里生活虽然不富裕,可一家人辛勤劳作足够安稳生活,即使父亲受伤的那段时间,徐山也觉得只要自己能赚钱,日子就能过得下去。
可自从进城领赏之后,遇见的人和事将自己这不过十年的认知全数打破,特别是今日之事,把这世间的肮脏罪恶赤裸裸地展现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徐山的心绪再次波动。
“说道此处,确实要注意些,这人毕竟是吴家扔出来的,你们俩将她救下,怕是会惹上麻烦,最好莫要声张,待这女娃身子好些,再看看是把人送走,还是其他办法,总之,我们处置此事一定要慎重!”李石听到徐山的话,只是略微思索,便将暂时所想之对策讲与二人听。
“石头哥说的对,此事事关吴家,一定要谨慎处置,吴家既然如此草率的要将此人扔出城外,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人,我们就将她暂时安置在粮行,
待身体恢复一些,再将她送到村中静养,避开麻烦,还要劳烦石头哥嘱咐一下店里的伙计兄弟们,免得生出事来。”
刚刚还有些忧虑的徐山,被李石沉稳机敏的言行所感染,立刻将心中的躁动压下,再把李石的想法稍加延伸,一个看上十分可行的对策便应运而生。
李石看着面前的徐山,心中越发感慨,这少年遇事的反应,待人接物的态度,都是他这么多年来仅见。
就像是一株茁壮的树苗,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又不禁想到,这东家的眼力就是毒,怪不得少东家早早地就与徐山玩到一起。
不过这还真是李石多想,李至义起码在得知猎狼领赏之事以前,只是觉得李名成跟徐山在一块玩挺好的,让李名成能安稳待在家里,仅此而已。
“我看就按你说的办,少东家,你觉得如何?”李石同意徐山的意见,并且非常尊敬地询问少东家李名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稳妥起见,今天帮忙的几个伙计就跟着车队回村休息一段时间,多发点工钱,其他的你和山子哥看着办就行。”李名成也在努力清理思绪,今日之事对他也是影响颇大,待李石让他拿主意时,言语之中还真有少东家的范儿。
“有道理,名成你想的很周到!”
“少东家说的不错!那我这就去安排!”
徐山和李石都有些惊诧地看着李名成,对他的补充安排非常赞同。
而李名成看到两人的表现,心里也是微微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