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找回自己的马匹，随手将腾格尔扔在马上，便认了认方向牵着马开始赶路。

一路车辚辚，一路马萧萧。

这一路，李默再没有遇到任何人，就连宁缺也没了踪迹。

***

却说那将军带着昏死过去的宁缺，连带着数百名士卒一路急行军，直到天色渐暗这才找一处空旷之地就地扎营。

那将军就这样扛着宁缺，直到营地重新建好后，这才带着宁缺走了进去。

黑暗里，将军将宁缺放在床榻上，一双剑眉微皱，随后开口问道：“十三先生，我们在这里驻扎也有一月余了，一直相安无事，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伙荒人让手下兵丁练手，为何突然要走？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魔头吗？”

黑暗之中，一片寂静。

宁缺在将军说完之后，也适时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将军说道：“老常，有些事其实并没有必要做的那么深，那么重。”

青年军官也是书院的学生，名叫常征明，这位骑射二科成绩优秀的军部培养生，曾经在羽林军中服役，这次来到援燕军前线，被分配到最北也是最危险的要塞，也丝毫不见气馁神采，相反却是有些跃跃欲试。

这些天他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愉快，一月来的驻扎丝毫不见战火的影子，他都要憋坏了。

若非今日突然有这么一股荒人战士意外闯了进来，给了他这些日子不曾有过的欣喜，不然真的是要抑郁而死了。

他也知道宁缺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那个荒人小子所表现出来的勇武坚毅，他也很欣赏，若非因为阵营的缘故他是真的想将那小子收到自己手下。

常征明皱着眉思索，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开口道：“十三先生，您和那个魔头是在演戏吗？为的就是救下那个荒人小子？”

宁缺被揭穿之前的心思，也不气恼，反而调笑道：“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为何还要问我一次，而且还假惺惺的在面前嘀咕。”

宁缺说的是常征明在他假装昏迷的时候，嘴里嘀咕的那句。

常征明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我的感知能力要比其他人强一些，那个魔头出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的实力远远在十三先生之上，而你们两个又打得有来有往，这就不得不让我多想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加上他又和十三先生本是至交好友，所以我就猜测你们肯定是有事情要做。”

“之后，十三先生的演技实在是有些尴尬，真的虚弱一般是说不出这么多话来的，就算能也无法那么有逻辑。”

“所以，那一刻我就知道十三先生要做什么了！”

宁缺看着侃侃而谈的常征明，不由得苦笑起来，天见可怜，原本他以为自己和李默的配合天衣无缝，但其实在那些洞察能力强的人面前，简直就跟没穿衣服一样的赤裸裸。

而且，要知道自己可是真的受了伤的！

常征明在帐中踱了几步，最后还是问道：“十三先生，那个荒人小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宁缺闻言坐起身子，轻轻摇头道：“我也不知。”

常征明愣了愣，突然开口道：“所以，是那个魔头要救他。十三先生，你和那个魔头……”

宁缺沉吟片刻后说道：“卓尔还是之前的那个他，但是为何他进了荒原之后就成了曲妮姑姑口中的冥王信徒，我就不得而知了。”

宁缺还是没有将真相说出来，这样的信息要是可以撼动曲妮的权威，恐怕早就有人这么做了。

更何况，李默的死而复生本就不符合常理，先入为主的情况下，人们还是更愿意相信一位口碑本就很好的佛宗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