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妇女,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慕容雪面无表情地回屋拿出一个灭火器,弯腰放置在脚边,然后将整本相册丢进来火里。
一阵黑烟滚滚而起,带着塑料燃烧时产生的难闻气味。
妇女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鼻子,又看了一眼慕容雪脚边的灭火器,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朝自己家走去。
这次跟凯越的合作顺利且愉快,大家相谈甚欢,一行人到很晚才散场。
王月婵踩着微醺的步伐走过来的时候,焚火台里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将慕容雪觉得不堪回首的记忆化作焦黑一片,只有微弱的火冒在跳动着,像调皮的孩子,出来撒野后不愿意歇下来。
慕容雪不耐烦地提起灭火器,将火焰彻底扑灭,然后赶在王月婵提问前回屋关上了房门。
王月婵错愕不已,忍不住又开始对慕容雪这种无礼的行为生闷气。
进屋后,她赌气似的重重将门摔上,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慕容雪当然听懂了摔门声里隐含的意思,但眼下,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悲愤中,没有精力去理会,也不想理会。
对于人,她真的是失望透顶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躲进深山老林或者冰天雪地中去,只要可以不用跟人打交道,怎么样都好。
现实却是,她走不了,至少这一年内,她跟旗圣绑牢了,哪里都去不了。
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开始用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不这样做的她,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
死亡。一了百了的念头像毒液一样在她的脑海里蔓延开来,掌控了她全部的意识。
她摘下手表,看着手腕上“Die Great!”字样的纹身,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在真正死之前,能帮一个算一个。公司几十号人,扩展开来几十个家庭,这波不亏。
她这样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朝橱柜走去。
洗了个热水澡,王月婵觉得浑身舒畅,开始用吹风机吹头发。
伴随着吹风机运作时产生的嗡嗡声,王月婵隐隐地还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一开始,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吹干头发收起吹风机后,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断断续续的传来。
她不禁担心起来,竖起耳朵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最后发现声音是从隔壁慕容雪那传来的后,难免联想起刚才烧东西的画面。
作为一个有生活经验的人,直觉告诉她慕容雪应该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可惜,自己跟谢芳还不熟,不好贸然向她打听什么。
在更多的酒精作用下,慕容雪感觉自己像一只煤气桶,马上就要自爆了。
她顺手就把空酒瓶朝墙上砸了过去,听到四分五裂的声音后,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于是,她就变身成了一名惨无人道的破坏者,将手边能丢出去的东西全都摔了个粉碎。
王月婵打来电话的时候,她让消毒柜里最后一只陶瓷碗摔成了三瓣,让许莉莉送过来的餐具全军覆没,只剩下了几双竹筷子,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你没事吧?”王月婵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听出王月婵语气中的担心,慕容雪不禁联想起李茜那张矫揉造作的脸,闷声闷气地说:“不用你管!”
说完,她就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丢到沙发上。
王月婵愣了一会,意识到对方真的就这样挂了自己的电话,甚至被气笑了。
惹你生气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把火撒我身上?
她决心要像慕容雪要求的那样,再也不去管她了。
但等她擦完面霜关灯躺下来,隔壁时不时还是会传来一阵噪音,让她忍无可忍。
她本想着其他人会出面制止慕容雪的,但捂着耳朵,翻来覆去等了很久,隔壁动静依然没有消停。
她终于忍无可忍,再次拨通了慕容雪的电话。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冲着手机吼道,“再这样我报警了,投诉你扰民!”
说完,她扳回一局,抢先挂断了电话。
听到耳边嘟嘟声响起后,慕容雪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她感觉好累!
她希望明天的太阳永远都不会在升起,像末日电影里演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