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悄无声息,一片暗淡,贺兰浔径直去了叶芾书房,轻手轻脚倒腾着什么。
书桌上是平常的奏折,柜子里是书籍,暗格……
对,有暗格!
凭着惊人的夜视能力,加之前些日子的潜伏,贺兰浔很快找到了暗格开关。
轻微的木门开启声,暗格打开了。
贺兰浔闪身进去,里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全是陈放档案的木架。
贺兰浔翻寻半晌,仍旧无果,气馁出了暗格。
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怔愣了,“余武陵”正坐在凳子上,身量有些高。
“怎么,没有找到你想要的?”
声音是“余武陵”的,可面前那人却没有开口。
贺兰浔有些惊诧,径自走到前方来,手中断剑已是驾到了“余武陵”脖子上,冷声质问道:“你没有中迷药?”
“景阳王曾说,他百毒不侵。”
贺兰浔循着声源,看到了门口的叶芾。
两个“余武陵”!贺兰浔惊诧,有些不解的看着手中钳制住的人。
叶芾站在门口,淡淡一笑,举起手中的木盒打开,露出里头的紫绶金印:“你是在找这个吧?”
坐着的“余武陵”全然不在意脖子上的利刃,以疾迅之速弹开断剑,反手压制住了贺兰浔。
接着,君子昀撕下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俊雅的本来面容。
“你们!”
叶芾走进来,挥开了君子昀的手,解救出贺兰浔:“坐下谈谈吧。”
君子昀走到门口,看了一圈,去了院里乘凉。
夏夜里,院里最是不冷不热之地。
叶芾燃起了油灯,将手中的相印递到贺兰浔手中:“要婚约,还是要它?”
贺兰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芾,终是伸手接了木盒。
“借了我的东西,本相是要讨利息的。”
“你知道我会拿去做什么?”
“大概知晓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本相每天闲着没事干,陪着你闲扯?”
“你设计我?”
“可别这么说,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对手,心里想些什么,或者说,了解你心里的忧愁与烦恼?”
“我没有忧愁!”
“好了,去吧。”叶芾淡雅一下,对着贺兰浔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样子真是让人气结。
贺兰浔见状,提剑出了书房,消失在相府。
叶芾笑了笑,走到院里君子昀的身旁,淡淡道:“这下,景阳王可满意了?”
“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本王可没说过什么。”
“那,是谁非要扮作我的模样,怕我受伤呢?”
君子昀看着叶芾一脸狡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是本王。”
“那,又是谁说不想看到我相府住进来外人?”
“是本王。”
“那……”
君子昀起身看着叶芾的眼,在夜里对视,少了白日里的光华,却柔和了各自锋芒。
君子昀小心翼翼搭着叶芾的肩,说着:“都是本王。因为,就连丞相都是本王,的,对吧?”
叶芾眉眼微动,没有言语:“君子昀,你真傻。”
“甘之如饴。”
明知道这人所有的示好都是利用,也甘愿受她驱驰。
“如果哪天丞相用不着本王了,本王才会聪明起来,想方设法让丞相注意我。”
“好啊,本相等着。”
这两人,永远在相互依存,也相互攻伐。
月会满而亏,人之情却是越发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