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次,叶芾都让敬如意忽悠着出门,然后“偶遇”文忆与景阳王。
说来也巧,君子昀和叶芾一声不问,由着两人带着玩儿。
当然,景阳王是饭票担当。
餐桌上,叶芾吃了七分饱就放下了碗筷,敬如意也罢了碗筷,说着就要带叶芾出门去看热闹。
云水间的雅间外头,说书先生吸引着众多食客。
“诸位,今日我要讲个俗气的故事。”
惊堂木一拍,众人皆静。
“话说这南部有小国名为相思国,国之东南有一株千年相思神树,枝繁叶茂,可参天际。而相思树是国中神树,人人可以种养。要说那株相思树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实现人的愿望。只要是关于幸福安康的愿望,相思神树都可以实现。”
“这么神奇喔?”
“那当然,小老儿我可是走访过相思国的。也见过那株神树,可却很少见到人去参拜祈愿。”
“这是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相思神树已经失去了实现愿望的能力。相思神树的能力来源于皇族之人,神树食相思而生长,需要历朝历代的皇室中人以极尽痛苦的相思之苦去浇灌养育。到了如今,皇族宣布不会再让族中子孙受此非人折磨。”
“非人折磨?”
“就是迫使你爱上一个人,又将那人从你身边带走,以皇族之人的相思之情,灌溉养育相思树。”
“这有什么好痛苦的?”
“那便是这位客官还不懂相思吧。”
“哈哈哈!小老儿,有趣,接着讲!”
有人拿出了赏钱交给一旁的人。
敬如意也来了兴趣,拉着叶芾在底下空闲的桌椅坐着。
“皇族之人让相思神树停止了生长,却并没有废除神树的作用。仍旧是让它作为国之神树,让有情之人在树下许愿,可以获得美梦。”
“美梦?”
“是美梦,也是噩梦。就是让你体验至亲至爱的人离开你的感受。听说这还成为一种练兵的技巧呢,让士兵断情绝爱,就去相思树下做个梦!”
“哈哈,那小老儿你去做梦了吗?”
“没有。我怕。”说书先生捋了捋白胡子笑着,“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
“老头儿,你说人为什么会有相思之情呢?”敬如意一脸天真,问着说书人。
“就是喜欢呗。小姑娘你旁边那人生着玲珑通透之相,问问他知否?”
“嘿嘿嘿,余先生,你知道吗?”
叶芾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抬头看君子昀和文忆也走了出来,一对璧人自上而下注视着下方,也注视着叶芾。
“我好像也不太懂。”
说书人扬眉轻笑:“就是你这种懵懵懂懂之人,相思才最为真挚。有道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叶芾笑了笑,任由说书人打量。
“这位客官,看你眉目清明,想必心里什么都拎得清楚。可若是被你一直忽略的事突然消失了,你会如何?”
“嗯?”叶芾淡然一笑,“那便消失了吧。既然我选择了忽略它,那就说明一时间它对我还不重要。”
“哈哈,这位客官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
“可我怎么觉得余先生犹犹豫豫的呢。”敬如意撑着脑袋看叶芾。
整个人软软糯糯,什么都说好,都答应着,实际上呢,谁也把不准她的心思。
“好了,走吧。”
“是!”
敬如意对着说书人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经此一事,叶芾就没再答应敬如意的邀请了,反而是日日宅在府中。
夜里,那夜的歌声换作琴音,丝丝缕缕浸入人心。
叶芾睡不着便起身,披了一件单衣在树下乘凉。
月上中天,犹若晴昼,少了灼灼骄烈多了泠泠清冷。
想着来这禹国,一直处在适应之中,不断逼迫自己去认识,去接受陌生物事。
许多时候都靠着抗拒心理,去勉强接着那些东西,得过且过。
喜欢的就接受,不喜欢的就拒绝。
因为她是丞相,故而可以为所欲为。
连带对君子昀也是如此,因为自己害怕,便毫无顾忌地一次次拒绝他。
如今又强行将文忆推到他身边。
现在这涌上心头的烦躁不安又是为什么呢?
“叶芾,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