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场,君子昀的“男女之情”已经被提高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前来的大多数女孩子也在这一轮亮相登场。
好好的辩论,给姑娘们整成了表白现场。
“奴家以为,男女之情就是两相情愿,互生好感。”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男女之情,就是我喜欢王爷,而王爷却不看我一眼。”
众人笑了。最后一句乃是敬家的小女儿敬如意说的。
小姑娘颇为欢脱:“小女子还以为王爷没有七情六欲呢,今日既在这缙云会上出了这样的题来,莫不是有了婚娶之意?”敬如意明媚一笑,眉眼中波光流转,“小女虽不入王爷法眼,但想替众位姐妹问问,王爷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君子昀面色不改,稳如泰山。
叶芾却笑出了声。
君子昀看着叶芾笑了,也勾起一抹腹黑的笑来,凑近了叶芾一寸说:“丞相是在笑话本王?”
“哪敢哪敢。”叶芾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其实,缙云会的题目是由众人一同商量出来的,每个人抽到的题目也是随机,谁知道君子昀会搞到个男女之情……
叶芾止住了笑,笑着对敬如意问道:“敬姑娘,王爷的回答暂且让他想一想,本相有一问,敬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爱情?”
“当然是刻骨铭心,至死不渝。”
“怎样,才算是刻骨铭心?”
“嗯……如意还小,未曾有这样的感受。”
“喔,是吗,看来这问题需要大龄……咳,一点的人回答我了。”
差点说成大龄青年。
抽空来围观的余相顾在角落里笑了笑。
这时,一个年长些的人走到堂中,对着众人行了揖礼:“在下今年四十,对爱情有一二见解。”
“小姑娘说喜欢‘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爱情,这是所有人都想望的。”鹤栖风双目深沉,声音浑厚低沉,会场也渐渐安静。
“在下愚见,唯有懂得一厢情愿,方知两情相悦的可贵,终生厮守的不易。”
“一厢情愿,不是太惨了吗?爱情,不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吗?”敬如意问着,也问出了许多人的心声来。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完美?能遇到她,就已经是一种恩赐了。”鹤栖风叙述着,有仿佛是在回忆,“我曾在二十多年前遇到一位女子,之后就爱上了她。我不知道爱一个人会那样辛苦,会被辜负得那样惨。如果一个君子遇到了爱情,任何的风花雪月都起不了作用了,诗词歌文反复琢磨,也会因合不了女子的心意而沮丧不已。满腔文采有何用,她的眼里又看不见。”
鹤栖风对着众人说起自己的爱情,还有些赧颜,“不怕众位笑话,我到如今也没有与那姑娘成亲。漫长的一厢情愿里,我辜负了自己。虽然有些凄苦,但却让我知晓,爱情不是个虚浮的东西,有些姑娘的心真的跟铁石一般,不是一句两句真挚誓言就能捂热的,我想,在下还需要,也还会再痴迷几年。”
“我本是打听着她的消息来到禹京,恰巧参与了这场盛会,看到这样的问题,忍不住站出来了。丞相说得对,年岁是一个人对感情认知的一个尺度,却不是完全的尺度。就像是一个人会提前就经历生老病死,他的心也会更老。人的心老了,很多事情就会以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了。”
叶芾笑着,对着鹤栖风点了点头。
“看来丞相也很认同我的说法,草民斗胆一问,丞相可曾遇到过钟意的人。”
叶芾知道,在场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包括身旁的君子昀。
众目睽睽,那又怎样?叶芾笑得坦荡:“有。他不在这个世界。”
君子昀闻言一震,伸出手搭在叶芾宽大的袖袍上,换来叶芾淡然一笑。
“草民冒昧了。”
“无碍。就像你所说,生老病死,皆是情。”叶芾反转手腕,抓住了君子昀的手,凑近了小声说道,“王爷一定最钟意本相了。”
何止是钟意呢,看在眼中,放在心上。
君子昀没有想到,一向避他如蛇蝎叶芾会如此言语,一时间竟有些愣了。
“那么丞相对本王呢?”
“不知道呢。”
二人的小动作很快结束。
鹤栖风略一思索,竟有些悟了般:“丞相境界比之草民,高深太多了!”
生老病死,皆是情。有些情谊,不会因生死而阻断。
鹤栖风退到一边,淹没在了人群之中。许是又去追寻他的相思去了吧。
众人对爱情回味着,有人却站出来,继续着话题。
那位传说中晏城才子毕执站在堂中,看着叶芾,目光炯炯。
叶芾轻笑,这怕是有事情了呢。
“丞相,在下不才,想与你单独讨教讨教。”
“喔?”
众人看戏心起,一边是禹国的丞相,一边是边城声名大盛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