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忙到最后的丞相大人也终于收工了,从政事寮出来,走在清冷的大街上。
车夫让叶芾赶回家过年去了,步行回府也就半个时辰的事儿。
“啦啦啦……”叶芾看着街上疏落的几个行人,哼着不成调的曲儿,迎面就遇到君子昀。
这不是巧合了,自上次晚上的对话后,叶芾常在路上与某人“偶遇”。
“王爷,本相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说起上次,君子昀有些哭笑不得,好好的告白,让叶芾一个喷嚏打没了,最后叶芾仓皇进了府。
那一夜的风雪,回忆起来仍有些冷呢。
“丞相说的很明白,可丞相为何要躲着本王呢?”
“哼!”叶芾冷哼了一声,想到惊蛰跟她合计的事情,怒从中来,“与你何干?”
“丞相是不信本王?”
叶芾冷冷笑了:“凭什么?本相凭什么要相信,一国王爷会对我这个男人一往情深?”
君子昀面上无色,叶芾却咄咄逼人。
“王爷是觉得好玩儿吗?”
“丞相怎会如此想?”
“贵族之间,狎戏户奴的多了去了,好男风的也有,不排除王爷真有这个爱好。”叶芾嘴角勾起一抹笑来,“真是荣幸,王爷能看上本相这张脸。”
“丞相……”
“别叫我!”叶芾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厌恶。
本来,一开始对君子昀是有好感的,甚至对他的表白有些惊讶,还很慌乱。
不知所措的叶芾跟惊蛰和盘托出。但惊蛰却说,景阳王在关山郡有一名传说中的未婚妻,在十年前,也曾传出有与邻国订过国亲。
叶芾像是醒悟一般。
呵呵,君子昀如今对她表白心意,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也是,两人政见上一向不和又各自为营。
“丞相,本王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乱想。”
“喔,不要乱想,那要如何想?王爷是觉得本相该感激涕零吗?”
君子昀看着叶芾突然变了的脸色,仍旧平静的看着她,淡淡问道:“丞相是否觉得本王的心意对你而言很恶心?”
“是!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也不想被你利用!”
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叶芾抱着突然疼痛的头。
叶芾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一般,说出一些伤人又伤己的话。
“君子昀,你滚啊!”
越靠近这个人,就感觉越发痛苦。
叶芾抱着头,一阵一阵钻顶地疼。
两人身边是白皑皑的雪,空气中透着淡淡的香。
君子昀似乎是意识到了,退开了两步。
叶芾才稍微缓过劲儿来,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显然是缓解了疼痛。
叶芾惨白着脸笑了笑:“你对我做了什么?”
“本王什么也不知道。”
“呵,那我为何会突然头痛。这几天也隐隐烦躁不安?这就是你的目的吧,让我痛苦。可惜呀,你算错了,本相没有龙阳之好,没有喜欢上你这个男人。”
君子昀看着,淡淡笑了笑:“丞相要怎样才肯相信本王是真心实意的?”
“怎样我都不信,除非有一天,你不是景阳王,我也不是丞相了。当然,我不做丞相很容易,随便一个罪名,就能把我从这个战战兢兢苦心经营的位置上拉下去,说不定就是这个龙阳之好,也能让言官整我一顿,让青史都对我余某不耻下笔!”
混混沌沌的,叶芾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最后还笑了笑,“景阳王呢,能放下你的身份吗?敢吗?”
古人视名誉为生命,那君子昀呢?
尽管脑子不清楚,但潜意识里,叶芾也想听听君子昀的答案。
但,并没有。
君子昀只是淡然的道了句:“今日这样冷,你该多穿点的。”
“凑!”叶芾心中微恼,脱了外袍扔到路旁,冷声说着,“谢谢王爷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