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陆回过神来，却也只是有些呆滞的看着那位平日里最是敬重自己的后生，眼中缓缓升起一抹不解。

他记得，教授自己遮天法的人是玄都仙师，创造遮天法的人是太上圣人，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苏言先贤，为什么要站在半空中？

“还愣着干什么！快跪啊！”青年见苍陆长老仍旧愣在原地，害怕仙师收回法门的恐惧让他心中急切不已，突然探手一拍，将苍陆长老的拐杖拍到了一边！

“跪啊！！”

当啷！

拐杖掉落在地，苍陆长老衰老的身躯失去了支撑，顿时被拉着跪了下来，额头不受控制的砸在土石上，鲜血缓缓流出。

苍陆长老感觉有些冷，却在眩晕之中没能抬起头，也看不到苏言的身影。

他周围全是山呼之音，敬仰与感激之意充斥着那些呐喊，虔诚至极。

听了一会，他也跟着沙哑的重复起来。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

现实世界，昆仑镜滴溜溜的在凌霄殿内旋转，速度不快不慢，镜中正面映照着苏言被重重束缚的身影，背面是映照于天穹的溯源之景。

苏绾看着画面之中的苏言，只觉得那个人和自己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突然有些对不上。

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以他的修为数万年不足以更改他的容貌，与当初别无二致。

明明他就是什么都没做，甚至妄图顶功冒名，假借玄都授遮天法的异象和功德，装作是自己创造的法门！

如他日后一般卑劣，如他日后一般只顾自己的利益，从不在乎什么手段，更不关心做不做什么道之窃贼！

但苏绾就是按不下心中不断涌起的古怪感觉。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回想着有关人族遮天法的一切，包括来历，各种古籍的记载互相映照。

得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清晰而明确无比！

遮天法不是苏言所创，也不是他所授予人族，甚至跟他沾不上半点边！

然而昆仑镜不会骗她，自己的法力和道蕴也不会骗她。

既然各种记载和记忆都在言说苏言和遮天法扯不上什么关系，在玄都出现之前，他说出的敕言又是怎么回事？

金仙所发的敕言纵然不能引动天道，也绝对不至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而且就算遮天法真的不是苏言所创，其本身跟脚在此，人族出身更是确凿无比，和所有人族都有因果相连的遮天法，唯独和苏言没有任何联系？！

这怎么可能！！

这里面要说没有鬼，打死苏绾她都不信！

凌霄殿内所有天官都在暗中点着苏言的脊梁，痛骂他是个窃道的贼！是十恶不赦的妖帝！无怪乎此！

唯有苏绾能看着苏言平静的双眸，心中复杂难明。

她注意到苏言察觉了自己的目光，却只是报以看不出任何含义的温和笑容，苏绾心中一动，忍不住以无上秘法悄然传音问道。

“你……当真创立了遮天法？”

苏言闻言微微一怔，头一次哑然失笑，笑的颇为开怀，却只是答非所问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