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离避暑山庄已有数百里路,我想郡王妃必然不想离开我们,独自前往避暑山庄。”说到这儿,他又冷笑道:“乖乖听话,我们头儿是不会为难你的,还有,夜路可不安全,草原最多的不是牛羊,而是成群成群饥饿的不行的野狼。”
刘稻香不傻,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松快与威胁,试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要她穿着一双软布薄底绣花鞋横穿这片大草原,连想都怕是不敢想。
哪里可能提得起勇气真的逃走。
“我不会自寻苦头吃。”
“明白就好。”那男子上下打量她一番,摇摇头又去了他头儿那边。
吉布楚和待那男子走后,目含歉意的朝她笑笑。
刘稻香不明白她的意思,只猜测是不是有什么要发生了!
她告诉吉布楚和,她须要去寻个隐蔽的地方解决一下。
两日相处下来,吉布楚和已经能从她的手势、神情中猜出她所要说的大概意思。
就想现在,刘稻香不过是朝她比划两下,她便已明白刘稻香的意思。
遂又指了指自己的脚下,表示让刘稻香站着不要乱走动,她又朝灯火通明处指了指,那处十分明亮,有数只火把随意的插在地上,更有人已拿了锋利的大斧头去白杨林那边劈些死树枝。
刘稻香朝她点点头,等会就等会吧,有了火把她也省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吉布楚和身后瞎折腾。
吉布楚和去的快,回得更快,就这档口儿,还有人时不时的把眼神暗中睃过来。
防着她摸黑逃跑呢!
刘稻香心里不免很焦急,不知苏子烨是否已得到信,自己已失踪两日有余。
也不知碧玉等人怎样了,可曾受到伤害,那些暗卫们呢,怎地还不曾追过来?
刘稻香暗想,这些暗卫也太不给力了,待她回去后,定要痛定思痛,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看过的现代关于特种方面的一些训练,非要闹着苏子烨再好生打磨打磨他们一番不可。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她到不怎么为自己身处险境而忧心了。
左右她还有空间在手,危难时际不显身手,更待何时呢?
吉布楚和拿着火把走过来,朝刘稻香笑了笑,她的笑容尚保留着几分天真与明快。
这让刘稻香对她恨不起来,便想,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小丫头罢了。
只是她如今身在狼窝,少不得要祸祸了这吉布楚和一番,思及此,她从头上取下一支翡翠玉蝉金钗,朝吉布楚和招了招手,示意小姑娘来到自己的身边。
她替吉布楚和把那支金钗待上,笑道:“谢谢你。”
遂又低头喃呢自语:“怕是要连累你受苦一番了。”
终不愿做那被人看管的阶下囚,机会来了,她自然要逃走。
吉布楚和的眼睛犹如夜幕下的星星,很明亮,很纯净,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金钗,大抵她长这么大是头一回戴如此贵种的东西,又朝刘稻香羞涩的笑了笑。
刘稻香的心里越发生出一股愧疚来:“对不起。”
不晓得事发后,被责罚的吉布楚和会不会因此恨自己,但她必须逃走。
吉布楚和带她绕过一处拐弯,来到了林子西北边的一处拐角,离那处营地并不远,但因拐了个弯儿,挡住了营地里人们的视线。
走在前头带路的吉布楚和,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她回头一瞧,见刘稻香正用左手扯着她的衣袖。
她无法告诉对面的,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贵人,她挺喜欢伺候这位贵人,这位贵人的脾性温和,待她也极好。
不会像她的主子们一样,心情不好了就拿鞭子抽她。
其实,她知道这位贵人一直想伺机逃走,她却把这个秘密藏在了心底,没有禀告给自己的主子知道。
刘稻香并不知吉布楚和的心思,只是指了指那凹进处的一块林子,不知是何故,这处倒下了一片白杨林,杂乱的堆在一起,她朝吉布楚和示意,她想到这堆枯木后去方便方便,让吉布楚和举着火把在这里等着。
吉布楚和笑眯眯地点着头。
刘稻香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朝她道:“我知今日之事必会牵连于你,若以往有机会了,你趁乱逃出去,穿过这片大草原去避暑山庄,拿我的金钗去朝那山庄里的管事,他会把你带到我面前的。”
吉布楚和不知,那钗子背后,玉蝉趴着的那里,刻着“大内造”三个字。
这是皇上赏下来的东西,而这样的赏赐是有记载的,整个大周,也就她刘稻香有这么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