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一旁的云巧上前接过包袱,拿到一旁拆开来检查,红色的官袍正中绣了云雁,幞头和官帽放在一旁,还有一根革带。
云巧拿起袍子,才发现底下压了两张轻飘飘的银票,她放下袍子,将银票递给陆真:“大人请看。”
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摆在陆真面前,陆真看向驿吏,后者接触到她冷下来的眼神忙垂首解释道:“知府大人上任在即,这是驿站的几个驿吏送的贺礼,祝大人前程似锦、青云直上!”
“拿回去。你现在拿回去,本官可以当无事发生。”
驿吏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云巧就将银票和官袍打包好塞回驿吏手里,驿吏大惊失色:“大人!”
“本官赴任的时间本就紧迫,眼下尚未勘察文书与官印便接这身袍子,实在不合规矩,等本官与崔大人交接好了再送来吧。只是下次,别在里面放不应该放的东西。”
驿吏的冷汗都快下来了,陆真挥挥手:“走吧!”
郑前带着人走出门去,外面的天色黑压压一片,大雪已经在下了,驿吏被冻得一激灵,抓住郑前的手问:“差爷!我这份工还能保住吗?”
郑前斜了他一眼,指了指外面的风雪:“你还是赶紧回驿站吧,再耽搁一会儿路上就走不了了。”
风雪冻得人不自觉将腰背弓了下来,郑前看着驿吏抱着包袱走远才关上门,回屋子烤碳炉去了。
第二日,外头的雪还未停,街边有清扫积雪的人,还有沿街推着板车叫卖面点的人,总算给冷清的街道一点人气。
今日要去府衙,云巧提前熨好了官袍,又将靴子放在床边,陆真醒来的时候都有一丝恍惚,小院的床板太硬了,远不及在县衙睡得舒服。
吃过胡厨子做的早饭,陆真带上官印和文书一同去了府衙,崔知府、赵通判、袁同知,府衙的大小官员都到了,驿丞捧着官印和文书候在一侧。
“崔大人好!”
陆真率先朝崔知府打招呼,崔大人侧过身去受了半礼,接着朝她问好:“陆大人早啊!这些都是陇右府的官员,都来认识一下。”
“这位是赵通判,主管辖内的税收、刑罚之事,牢狱亦是赵大人在管;这位是袁同知,兼任提学,辖内的科举考试、与卫所的来往、物资、饷银下发等都是袁大人的活;这位是彭推官,辅助赵通判审理案件,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边另有衙役二十五人、捕快二十人、差吏三十人、师爷三位,这些等你安顿好再一一接见。曾驿丞,劳烦你一下。”
曾驿丞武举出身,大冬日也没穿什么厚衣服,他几步走到陆真跟前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文书。”
陆真掏出自己的那份文书,仰视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曾驿丞,只觉得自己眼前堵了一面墙。曾驿丞接过文书仔细核对,随后将文书还给她:
“旧官印给我。”
曾驿丞当着众人的面将陆真县令的官印收回,将知府官印递给她:“好了。”
流程走完以后,几位官员各自散去忙活,崔知府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拉着陆真去了书房,指着案桌的一堆文书说道:
“这些都是需要交接的,你熟悉熟悉,有什么不懂的再来喊我。对了,后院过两日才能空出来,我夫人问你有没有空,中午一道用饭。”
被赶鸭子上架的陆真带着一脸茫然地看着崔知府:“你就这么走了?”
“我得赶紧去看看我那些宝贝有没有被夫人扔掉!她正在断舍离呢!”
崔知府一溜烟跑了,陆真看着一堆文书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