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许攸,那眼神犹如两把利刃,似要在许攸身上穿出两个窟窿来,刚要开口反驳,却听袁绍已然拍案而起。
那本就没什么主见的袁绍,被这两人一搅和,顿时也是大怒,脸上的怒气简直要化为实质,那涨红的脸庞仿佛能滴出血来,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起,他手指着田丰,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田丰,你平日里就口无遮拦,今日竟越发过分了,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诋毁于我,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主公!”
袁绍此刻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全然忘了田丰此前所言皆是出于对冀州局势的担忧,一心只觉得田丰是在故意让他难堪,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往日里对田丰的那一丝不满也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一场本应严肃商讨应对之策的议事,就这样被搅得乱成了一锅粥,谋士们面面相觑,有的想要劝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无奈地看着局面愈发失控,那凝重的气氛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彻底打破,变得混乱而又嘈杂。
沮授见场面陷入混乱,心急如焚,连忙站出来高声说道:
“主公,诸位且先息怒。如今当务之急,乃是我们可借着天子做些文章。依我之见,我们应即刻派兵前往洛阳迎回天子,此乃关乎大义名分的要紧事。”
“一旦迎回天子,主公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占据道德与政治的高地,届时无论是面对张安还是其他诸侯,都能有更为主动的应对之策。”
沮授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张安那边,若他事后索要说法,我们便可宣称此次出兵乃是为了迎接天子。”
“途中遭遇不明身份的军队,误将其当作是从长安而来意图不轨之人,这才设下伏击,实乃一场误会。”
“料想那张安即便心中有所疑虑,在大义名分面前,也难以公然与我们作对,如此一来,便可化解此次危机,同时还能为我冀州谋取长远之利。”
沮授目光坚定地望着袁绍,期望他能在盛怒之下冷静下来,采纳自己的建议,以挽救冀州当前的危局。
袁绍听了沮授的提议,觉得甚为有理,连忙点头称是,刚要开口详细再问问其中细节,话才说了一半,那郭图却已然按捺不住,赶忙站出来劝诫道:
“主公,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退一步讲,暂且先不论能不能堵住这天下悠悠众生之口,单说若真的迎回天子,那冀州日后到底以谁为主呢?这天子一旦到了冀州,诸多政令必然皆出自天子之口,主公您虽手握重兵、占据冀州之地,可到那时,行事难免处处受限,稍有不慎,还可能落得个违抗圣命的名头啊。”
袁绍一听,顿时愣住了,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心中陷入了两难的纠结之中。
他看看沮授,又瞅瞅郭图,觉得沮授说得有理,迎回天子确实能在大义名分上占得先机,往后面对各路诸侯也多了几分底气;可郭图所言也不无道理,这天子若真来了冀州,自己这冀州之主的地位恐怕就要变得微妙起来,权力被分去不少那是在所难免。
这袁绍本就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常常在诸多决策面前犹豫不决,此刻更是如历史之上那般,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只觉得这个说得好,那个说得也对,一时之间,竟是没了主意,只能坐在那主位之上,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是好,议事厅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更加凝重起来,众人皆望着袁绍,等待着他能做出一个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