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心中本来想着要亲自前往楚国探望荀况,只有亲身前往才能充分展现出自己的诚意和对荀况的敬重。
然而,如今情况却让他感到十分无奈。
秦国距离楚国路途实在太过遥远,而他手头上还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根本无法脱身远行。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秦臻最终决定还是派遣他人代为传话。
当秦臻返回鬼谷学苑时,他立刻坐于案前,提笔挥毫,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封饱含深情厚意的书信。
这封信字里行间流露出对荀况的仰慕。
写完信后,秦臻轻轻吹干墨迹,将其仔细折好装入信封,并唤来张义。
只见张义快步走进房间,来到了他身边,秦臻缓缓开口说道:“张义,烦请你代替我前往楚国兰陵,务必将此信件亲手交予荀况之手。另外,纲成君明日将会出巡楚国,你可跟随他一同前行即可。此事我已提前与纲成君打过招呼,他自会安排妥当。”
说罢,秦臻向张义招了招手,示意他再靠近一些,说道:“我在叮嘱几句,到时候把这些话也带给荀况。”
张义依言上前几步,来到秦臻近前。
秦臻开始向张义详细交代一些需要转达给荀况的话语。
张义聚精会神的聆听着,不时的点着头。
待秦臻嘱咐完毕,张义躬身行礼,郑重应道:“喏!”
.........
时光日复一日,转眼间,张义已然抵达了楚国的兰陵城。
“荀夫子,门外有一人求见,此人自称张义,乃是秦国公大夫秦臻的门客。他言称携带有礼物要献给夫子。”
“哦?秦臻吗?”
荀况听闻此名,脑海中浮现出去年于王屋山道家道场与那少年相遇的情景,当时那少年的风采和言论给他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
“快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只见张义迈着步伐走进正堂。
他抬眼望去,只见正堂中央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想来这位定然就是荀况荀夫子了。
于是,张义赶忙上前几步,恭敬的稽首拜下。
礼毕之后,张义直起身来,随即自我介绍道:“在下乃秦国公大夫秦臻座下门客,晚辈张义,托主人的话,今日特来拜见荀夫子。”
荀况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缓缓开口问道:“你便是秦臻的门客?”
“正是。”
张义连忙应道,并接着说道,“此次前来,秦先生特意嘱托晚辈代他向荀夫子问安。此外,秦先生还精心为荀夫子备下了一份薄礼,还望荀夫子笑纳。”
说话间,张义将身后背着的布兜轻轻解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
只见布兜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本精美的线装书籍,以及一封封口处用火漆密封好的书信。
这时候,荀况的弟子拿过来礼物,并将其递至荀况面前。
荀况接过那个布兜,打开来后,起初并未急于拆开其中的书信。
他的目光被放置在布兜上方的一本线装书所吸引住了,荀况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翻开书页,开始浏览起书中的内容来。
“这是何物?”荀况轻声呢喃道。
原来,这本书里竟然详细地记录着孔子、孟子以及荀况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语。
然而,对于书上所记载的这些言论,荀况此刻并没有过多关注,反而是那张轻薄如蝉翼般的纸张深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站在一旁的张义见状,连忙开口解释道:“回荀夫子,此乃秦先生前段时间精心研制而成之物,名曰‘纸’。这种‘纸’相较于以往我们所用的竹简和木简而言,有着诸多优势。它不仅质地轻薄,易于书写,而且携带起来也极为便利。”
说话间,张义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自豪感。
要知道,现如今咸阳所生产的纸张数量尚且无法满足本国国内的需求,更遑论传播到其他国家去了。
而张义本人有幸参与了整个造纸的工程,随着造纸术的问世,他的身份地位也是随之水涨船高。以至于近来有不少人纷纷前来讨好巴结于他,只为能够获取这神奇的造纸之法。
然而,真正令张义深感骄傲和自豪的并非仅仅如此。
他最为引以为傲的,乃是自家主子秦臻竟然有能力创造出这般令所有人都惊讶的东西。
倘若没有秦臻,张义以及他的兄长张景恐怕至今仍会籍籍无名。当初兄弟二人选择追随秦臻左右,如今看来,现在被他俩认为是最明智的选择。
闻听此言之后,荀况不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他缓缓将手中那本线装书籍轻轻放置一旁,而后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封书信。
或许是由于首次接触到信封这类新奇之物,荀况显得格外谨小慎微。
只见他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信封的外观,然后才开始动手拆解。待到他成功拆开信封,并展开其中折叠整齐的信纸时,一行行笔力遒劲、铁画银钩般的字迹赫然跃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