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邵清芜心中既哀惋又嫉恨。
她不知道师尊为何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一个和她那么像的女孩子,更不懂师兄明明义正言辞地把她赶出了师门,却还对她频频关注。
还有她,她明明可以安静的修炼,为何每次都要出风头?
邵清芜本不想恨她。
可她看着昔日慈爱的师尊,和对她极好的师兄们都看向她时,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她安静一点,好好的在宗门做一个透明人,她或许不会那么讨厌她。
又或者说,她可能会和她做朋友。
可是......她也不需要自己这个朋友。
她才进宗门几个月,身边就有了许多簇拥她爱护她的人。
这些来自同性的善意和关爱,她好像从未体会过。
短短一瞬间,邵清芜想了很多很多。
邬映月看见她的目光从幽怨复杂变成忿忿不平,再从忿忿不平化为一股自怜自惜的悲叹,然后又辗转凝成对她的嫉恨厌恶,最后回归平静,恢复了往日的空蒙。
邬映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久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终于忍不住抬手,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不要自怨自艾了。”
“你现在最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无痛取心头血的方法。”
邵清芜雾蒙蒙的眼神一下变得清明,她捂住泛着迟钝痛意的眉心,茫然又紧张的皱起了眉。
“什么心头血?谁的心头血?”
邬映月眉头紧锁,一脸莫名:“谁的?”
“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当然是你的。”
邵清芜瞳孔一震,微白的唇颤了颤,半晌答不上来。
闻人夏云见她没说话,不由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一脸温和地递到她眼前。
“如果你自己害怕的话,我也可以代劳。”
她看了看邵清芜,又侧过眸,扫了眼邬映月。
“如果没猜错的话,邵道友的心头血,应该就是穿过这片机关的秘钥吧?”
“我不像师妹那么温柔,如果你再不回答,我真的要直接取了。”
闻人夏云皮笑肉不笑。
邬映月垂眸,饶有兴致地看向邵清芜。
邵清芜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其实,我的也不一定有用。”
“我前段时间,中了热毒,师尊给我喂了碧玉清心丹,我的血,可能和最初的不一样了。”
邬映月挑了下眉,见她不想动,索性直接接过那枚银针。
冷色的光芒从眼前闪过,邵清芜看着邬映月细白修长的手,曾经受过伤的肌肤,再次隐隐作痛。
不能再沉默了。
这个是真的会动手。
邵清芜咬了咬牙,心中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勇气,抬手捂住邬映月的手,将那银针推远了几分。
“其实我有我爹的心头血!”
“不要取我的,我真的怕疼。”
邬映月只感觉一只凉凉的手攥住她的指尖,下一秒,一颗豆大的温热眼泪用力砸到她的手背——
她哭了。
好像还是吓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