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清很清楚，是谁一手造成她当前的窘境。

她也明白，现在她几乎处于绝境，哭天无路求地无门的境况，是谁最愿意看到的。

从内心而言，她不愿屈服，因为林虚意实在不是她所能掌控得了的。

甚至……她都摸不到林虚意一丝真实的想法。

林虚意就像一个不可估摸的巨大深渊。

现在他都懒得伪装自己，明明白白地告诉凌清清，他就是一个不可回头的魔窟陷阱，就在前方用黑色的眼凝视着她。

但是林虚意又用他的淡然和笃定在告诉凌清清，这个陷阱，她跳也得，不跳也得跳！

由不得她！

凌清清自然是明白，一旦做出选择后，那深渊会将她慢慢吞噬。

身躯与灵魂，什么都不会给她剩下。

但是她受够了这种日子！

她受够了在宗门里被当成空气，甚至还没有山门前的落叶有存在感的日子！

她受够了明明也是凌云剑宗的弟子，但是去到其他峰时总是会被区别对待被人瞧不起的日子！

她更不想灰溜溜地回北荒，也不想在宗门大比的时候，被其他外门弟子拉下去！

她这次，除了林虚意之外，别无选择！

所以，再次“偶遇”林虚意的时候，她眼泪汪汪主动地喊了一声，“林师兄”。

林虚意看向她的眼神，看着温和，实际她能读懂那暗藏着的暴虐与疯狂。

“识时务者为俊杰，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凌师妹懂事就好。”

温柔如三月融雪的嗓音，听着却让凌清清听着毛骨悚然。

他果然一早就掌控好了一切，就在等她主动来低头，来示好。

林虚意像是早就布好了陷阱猎人。

他就爱看，那些刚开始还不认命的玩物，在早就被他安排设计好的死局中，费尽心力和时间地挣扎、探索，直到一番番的尝试都白费气力，付诸东流。

林虚意见过太多不认命的猎物，从刚开始的不服输，想与他斗上一斗。

到想尽办法，挣扎求生却处处碰壁，百般计策都用尽后，绝望地醒悟，终于认命般认清现实，再不得不向他低头。

看着对方的希望一点点熄灭，自尊与傲骨在一次次的挣扎中慢慢被消磨殆尽。

掌控与臣服。

这就是他最喜欢的游戏。

如今看着早已被他围困得无路可逃的凌清清，在进行无谓的困兽之斗后，绝望地发现除了身死，就只能投降。

这令他的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面对着一派楚楚可怜，但是身子却在微微颤抖的凌清清，

林虚意微眯了眼，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明明是害怕着，却硬着头皮来讨好他的凌清清，让人更想狠狠把她搂进怀里蹂躏一番。

眼前之人微微瑟缩着，眼神泛着水雾，双唇殷红。

他一时看迷了神，不由自主地向前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