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我的事,还需二哥做主。他能耐大些,以后你要真的有重要的事,便让手下的人递给我消息,我自有办法通知二哥。”
贺鸣重重的点头,想到面前的人所历的事远比自己的事还要不堪,,却依旧能本本分分的待在这里不去主动招惹是非,这等心境自己是一辈子都比不上。他看着外面的天,乌云早已经散去,这般明媚晴朗的天,可为何他们三人一闭上眼睛,依旧能看见这炼狱般的世界。
血流成河,火光刺眼。
成匈淡淡开口:“多少年了?”
“二十七?不,应是二十八年了...我差点忘了,今年我都四十咯。”
“都二十八年了......他们在夜深人静,在清明鬼节之时,可曾想过那些魂灵会回魂人世间。贺鸣,你可以放下,但我放不下。”
“你说的什么胡话!成匈,我贺鸣一家虽然只剩下我一个,但我也要完成父亲的遗愿,不管你怎么做,我和二弟都会站在你后面。别的话我再也不想听到,你这小子就算是哪天求着我不做这事,我也坚决不答应。”
成匈无奈的笑道:“值得吗?”
“你我相识整整十年,呵,我也想问当年父亲值得吗?父亲大半辈子都跟着他,最后落得什么下场?家产抄没,流落街头。最后竟然被街上一起讨饭的乞丐活活打死!你说可不可笑?可他没有恨意,一点都没有。我随着父亲沿街乞讨,他说的最多的也就是称赞那个人如何英勇。效忠英勇的人又何必管什么下场,父亲问心无愧,何曾有过不值得?成匈,我跟着你,又有何不值得?至于下场什么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成匈‘嘁’了一声,余光瞥向门外。
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屋子里静了老半天,隐隐约约能听到外头那人轻微的咳嗽。
这份安静终于由成匈打破。
“大概是那姑娘回来了。”他赶紧起来,到外头一看,果然是纪汀芜。她艰难的把肩上的扁担放在墙角,又将木桶里刷干净的碗筷摆在了桌子下面。
她全程一句话也没说,面色有些惨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成匈打趣她:“你倒是刷的仔细。”
他看见纪汀芜两只手冻得通红,眉头蹙在一起:“河水太冷了?”说着就将墙上挂着的一方帕子拿下来扔给她:“快把手上的水擦干净,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
她接过帕子,缓缓开口:“河里有死人。”
“你说什么?”
贺鸣突然问道,他心里实在是不信,但还是想知道这事情的原委:“姑娘,你说明白些,那河里怎么了?”
纪汀芜抬起眼眸,成匈这下看清她这一双眼里尽是惧怕不安的情绪。
她的声音有些颤栗,顿了顿说:“村民们都过去看了,河里是一具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