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沈文文看了眼萧再青,能感受到她此时心中的悲痛,因为她与萧再青五感互通,萧再青此时焦急且心痛得快要窒息得感受她是能体会到的。
“兹事体大,小的不敢欺瞒公主。主子殿下是被人下了毒,小的出发之前,长公主的身体已然快撑不下去了,此时…此时……”福顺痛心疾首的说着,沧桑的脸上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心中过于悲伤,一度哽咽说不下去。
“何人所为?”萧再青轻轻推开李同州,不愿他的行为让人看出端倪,奈何实在是有带你站不住,便在沈文文旁边坐下,沈文文知道她有话说,便也坐下,关切的看着萧再青,帮她复述她所说。
福顺知道此时悲伤无用,还得将庆安长公主交代的事情一一告知小公主才可以,遂赶紧擦干眼泪。
“是翠柳”福顺如实回答。
“翠柳?翠柳姑姑在长公主身边已有二十余年了,除了祁嬷嬷便是翠柳姑姑最得公主信任,怎会是她”杏儿是从小在萧再青身边长大的,国公府中的人自然清楚,疑惑发问。
“长公主每月十五必会服用一味汤药,此汤药只有翠柳伺候,是她在当中做了手脚,将药房中一味名为雪上一枝蒿的药加大了用量。”
“雪上一枝蒿是什么,有什么用?”沈文文担忧的问
萧再青想起来,每月十五母亲是会喝一味汤药,喝了之后母亲都会因腹痛而闭门不出,她以前看母亲辛苦,还说要不要换一个药,可母亲总说缓一缓便没事,想来那药方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雪上一枝蒿,生于绝岭寒峰,采集极难,世间罕有,价值连城,具有祛风除湿,活血止痛之功效,但因其有剧毒,用量需十分考究。”裴之年是个博学的,很多药理他也略知一二“只是,此药风险极大,长公主何以需要如此烈药入药?”
福顺有些犹豫,正当他不知如何开口时,裴之年继续开口道“福顺,事已至此,隐瞒无益”
福顺明白他说得有道理,便下定决心继续说道“主子殿下每月十五服用的是避子汤药,此事隐秘,知道的人寥寥,这才让翠柳有了可乘之机”
“原本药方中那雪上一枝蒿的用量微妙,可以达到长公主避子之需,且不伤根本,翠柳于年初便暗中加大了用量。初时,长公主只觉指尖时有刺痛,仿若针刺,且渐感肢体困乏,以为是近日劳累所致。实则雪上一枝蒿过量,其毒素已开始侵蚀经络。”
“随着时日推移,毒素积于体内,长公主开始出现心慌之症,心跳如鼓,难以自安。且关节处疼痛难忍,犹如虫蚁啃噬,行动愈发艰难。更有甚者,其视力亦渐模糊,眼前似有云雾缭绕。此皆因雪上一枝蒿过量之毒破坏气血运行、损害经络关节与脏腑功能。”
“长公主身体日益衰弱,却不知是身边亲信之人暗中加害。以为是那药坏了身体”
“本来药性慢慢累加也不至于到如今这般药石无医,是因国公爷出事,长公主悲伤过度,气血攻心,府医查看才看出端倪”福顺一面说着,一面握紧拳头,仿佛要将那罪魁祸首捏碎。”
“她竟然每月自服避子汤药?”裴之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他五味杂陈,不敢想想,他心中那个明媚温柔的人儿,竟然如此自伤,三分心疼,三分痛惜还有四分悔意,“早知如此,当初便……”
沈文文看着他丰富的表情一时不解,萧再青难过痛心她能理解,这位裴大人也这么伤心是为哪般?
若放在以前,或许萧再青不明白她母亲为何要如此,但在上京城这么多年,她也能推理出几分。
上都城的世家和皇家宗室,一直忌惮她父亲手里的兵权,即使是他们已经将女儿送回上都城作为对他们夫妇牵制,但那些个蝇营狗苟的家伙肯定是不会相信的,若是他们夫妻再有后继之人,那萧再青一个女儿家随时可能成为弃子。
在萧再青出入上都城时,这样的推论她也是听到过的,一度患得患失,生怕父母抛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