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萌萌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孩子虽然才十一岁,但已经从他爹那里学了不少功夫,而且聪明伶俐。如果不用精钢丝紧紧捆住他,稍不留神,他可能就跑掉了。”
从林萌萌谈论儿子的言辞和神态中,不难看出她作为母亲的骄傲和自豪。
瀚宇望着这对母子,心中五味杂陈。
决战当天,翼云峰上,傲穹如约而至。瀚宇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而除了瀚宇,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也在那里。
傲穹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瀚宇竟然手持短刀架在自己儿子的脖子上!
傲穹看到儿子双手被绑在身后,嘴巴被白布堵住,一时间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他高声问道:“逸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落到他手里?萌萌呢?她作为母亲,怎么没看护好你?”傲穹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但李逸的嘴巴被堵住,根本无法回答。
傲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意识到儿子无法回答,于是转头怒视瀚宇,咆哮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抓着我儿子干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对一决战吗?”
瀚宇轻轻摇头,语气坚定:“我愿与你单独较量,但非今日。只要你即刻下山,命令苍冥教众退兵回营,你儿子自会安然无恙。我且选个吉日,亲自将孩子送回你身边。到那时,若你仍想与我一决高下,我必奉陪到底!”
傲穹放肆大笑:“你这是哪门子的大侠?瀚宇大侠?竟落得要靠孩童性命来要挟,如此畏战吗?还是贪生怕死?”
瀚宇神色平静,缓缓言道:“江湖兄弟抬爱,赠我‘大侠’虚名。其实我心所系,唯愿江湖安宁,至于侠名与否,我皆不以为意。”
傲穹讥讽更甚:“好一个不以为意,为求自保,竟拿孩童做盾牌,也不怕沦为江湖笑柄?”
瀚宇心知傲穹言语相激,意在动摇其心。他内心亦隐忧,若继续下去,自己或真会动摇,让傲穹觅得可乘之机。
瀚宇深知:与傲穹的口舌之战,不能再拖,必须迫其即刻决断!
于是,瀚宇手上加力,原本只是轻触李逸脖颈的短刀,瞬间深入肌肤,留下一道血红细痕。此举非为伤李逸,而是为见血。
血,是骨肉相连的证明,再铁石心肠之人,见此亦难不动容。这便是瀚宇选择以短刀制住李逸的缘由。
此计果然奏效,傲穹的讥讽之声戛然而止,狂傲面容上闪过一丝惊恐。
然仅一瞬,傲穹又恢复狂妄之态,轻蔑笑道:“好!师兄,你握住了我的软肋,便以为能制我于死地吗?你以为自己无懈可击、无把柄可抓吗?你可还记得,十三年前,西南之地,淮南的采药姑娘……”
瀚宇闻言,面色骤变,惊呼出声:“你……”
傲穹接着说道:“那位在你负伤时,为你敷药治伤的姑娘;那位在悉心照料中,与你萌生情愫的姑娘;那位你为完成师命,狠心抛弃的姑娘;你可还记得?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辜负了她的?”
瀚宇万没料到傲穹会在此刻提及此事,他更是不解,傲穹是如何得知此秘。
傲穹的话语,如利刃般勾起瀚宇心中最痛楚的记忆。
瀚宇惊恐万分,双眼瞪得滚圆:“这事……这事你怎会知晓?
你……你是听谁说的?
不,你搞错了……我从未想过弃她于不顾……待我手中事务稍稳,我便火速回去寻她……可……可……她却已不在镇上了……
我四处找寻……找了好久……好久……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
傲穹瞧着瀚宇愈发痛苦的神情,话语中的颤抖愈发明显,就连他右手中紧握的短刀,也因颤抖而离开了李逸的脖颈老远。
傲穹心知自己的计谋即将得逞,于是步步紧逼,继续说道:“你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
你可知道那姑娘为何离开镇上?你想想,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怀了身孕,她还能留在镇上吗?难道要等到肚子大起来,让人指指点点吗?”
瀚宇闻言,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面容扭曲得几乎变了形,颤声吼道:“什么?你……你说她怀了孕?我全然不知,我真的不知道啊!
若是我知道,我绝不会在那个时候离开她……你既然知道她怀了孕,那……那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现在身在何方?她的孩子……我的孩子又在哪里?”
傲穹看着瀚宇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知道自己的计划即将大功告成,只待最后一击。
他语气阴冷,字字如刀:“我不仅知道那姑娘去了哪里,我还知道她为你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惜孩子刚生下没多久,她就撒手人寰。你儿子的名字、住处,我更是了如指掌!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要让你知道,你的软肋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若你胆敢伤我儿子一根毫毛,我李傲穹以性命为誓,定会让你尝尝我所承受的痛苦!”
此时瀚宇已近乎崩溃,言语混乱,颤声呢喃:“她……她不在了?我有个儿子?他在哪儿?他是否在你手中……他过得好吗……你……你莫要骗我……”
傲穹冷哼一声,道:“我这就给你看证据,这是你儿子出生时带在身上的信物,接着!”
说完,傲穹随手抛出一物,瀚宇本能地抬手接住,定睛一看。
哪是什么信物?这分明是傲穹平日里戴在手上的护环,不知何时被他摘下,冒充信物丢了过来。
瀚宇心中暗呼不妙,未等他反应,傲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