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大姑娘啊!”
她动作亲昵地紧贴夜枳站着,一双秋眸盈盈地望过来,“苏大姑娘,你在府中日子艰难,一万两银子对你来说,想必不是小数目,你一时拿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她眸光落到雪莹身上,“我的婢女何其无辜,何必要欺辱她?”
此话一落,周围人鄙夷的眸光,火辣辣地落在苏蔓蔓的身上。
换做前世,她会惭愧地低下头,听凭发落。
因为,她心中清楚,她与白婳祎站在一起,夜枳从来不会选择她。
毕竟,最初时,是她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给她片瓦遮身之处。
那么屈辱求来的苟且生活,又如何能活得有自尊!
可今日不同了。
她的一切,都是靠自己。
她不愿再委曲求全了。
“白姑娘,是她与伙计陷害我在先,欺辱我在后,我不过是自保而已。”
少女神色如常,一双水润的眸子,澄清透亮,无一丝惶恐。
“你……”白婳祎想反驳,夜枳温和的嗓音适时响起,“一枚簪子而已,不必弄出如此大动静。”
他清朗的眸光与她对视着,“苏大姑娘曾经出手相救,这簪子的赔偿,本殿下出。”
他面色温和,嗓音磁性好听,三言两句,便将一个要爆发的大冲突,简单化解了。
在场每一位夫人姑娘们,望着他的眸光,多了几分敬重与倾慕。
唯有苏蔓蔓的心,一点点的冷了。
白婳祎如前世一般,对所有试图靠近瑾王,所有瑾王稍有注意的女子,便会使出阴毒的手段,毁名声毁清白,将那女子一番折磨,令其痛苦死去。
这些年来,她的手中不知攥了多少条人命。
这会儿,她的目标是她。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如前世一般,她失去了对她的威胁性。
这一世,她不会再轻易屈服了。
可笑的是眼前男子,一直包庇她。
他以为替自己赔偿了银子,此事便了了吗?
不。
白婳祎只会变本加厉。
而她呢?
任性蛮横,毁坏东西不赔偿,任意欺辱人的撒泼名声,不出一个时辰,便会传遍整个京师了。
往后,她该如何取信于人,如何立足于人前。
白婳祎精心设局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小女子不愿意!”
晨起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投射而入,落在少女乌黑的发丝上,破碎的光影在她头顶跳跃着,镀上一层金灿灿的朦胧光泽来。
“你说什么?”夜枳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我不愿意!”少女面色沉静,一字一句回答道:“并非我的错,我不愿负责。”
她声音清浅,态度不亢不卑。
看着分明是个乖顺的丫头,出口反驳的话,字字不留情面。
夜枳神色莫名,俊朗的眉头蹙着,“此事闹大了,你会吃亏的。”
他这是算善意的提醒吗?
苏蔓蔓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微微福一福,“还是请殿下报官吧。”
“你……”她强硬的态度,令他颇感不适。
周围一群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丫头,真是一头倔驴,瑾王殿下护着给她台阶下,她竟然死活不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