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隐藏?换做是我,早把人娶回家了,难道他不知“一家有女百家求”这个道理?还敢放任至今,就不怕真被别人抢了先?”
“小秦大人虽是肃国公的儿子,却不是长子,也没有袭爵的可能,估计他怕婉仪会嫌弃他,所以才会隐藏至今。”
“真是好笑,如今说出来,难道就不怕被嫌弃了?又不是每个女子都如林惜柔那般只爱尊贵不爱人,他不主动,莫非还想让我们女子主动不成?”
“话说,似林惜柔那般的女子,这世上又有几个?”
雨若双肘撑在案上,十指交错,轻轻将下颚搁在其上:“这个世上的人就是很奇怪呀!得到了权势地位,拥有了富贵荣华,却发现自己身边之人都是虚情假意的模样,这时候他们又渴望起了真情,可最爱他的那个人早已被他伤的体无完肤,纵使他真心忏悔,却再也挽回不了那颗寒透了的心。”
傅摇也双手托着腮:“世人都说“最毒妇人心”,可他们怎么不去问问我们女子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一出了事,就只知道指责我们女子的不是,怎么不问问他们男子是如何伤害我们女子的?”
雨若喃喃道:“你说,这世上的男子会有真爱吗?”
傅摇想了想,道:“这个吗?还真不好说。就如大才子司马相如,他曾以凤求凰传递爱慕之意,明明爱妻已在身边,却在日后还是生出了纳茂陵女子为妾的心思,若非文君才华卓绝以一首怨郎诗令他迷途知返,否则只怕大才子早已美妾在怀乐不思蜀了。”
“自古男儿多薄幸,更何况他们喜爱的只是女子容貌?但凡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我们虽不是如此,但经年累月美貌不在,只怕也会遭他们嫌恶厌烦的吧?”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曦,芳时歇,白头吟,伤别离,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这是怎样的经历,才能写出这般决绝的诗?”
“情丝斩断,心如死灰,莫说与君长诀,就算是死生不复相见,只怕也不在话下。”
傅摇笑了笑:“这只怕是糯糯你的心声吧?”
“是,我绝不会要一个变了心的男人,也不会委屈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待在他身边,他要纳妾,我就放手成全他,从此山高水长,不复相见!”
“你觉得信王会允许你这么做?或者,他会给你抛下他的机会?”
“他最好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否则我一定说到做到。”
“那你真的舍得丢下他?”
雨若自嘲一笑:“他会毅然决然的负我,那便说明他的心中早已有了抉择,我离开了,也只会是皆大欢喜。”
傅摇很是认真的看着她:“糯糯,你活的真通透,敢这么想,也敢于这么做,仿佛没有任何枷锁能桎梏住你。”
“摇摇,我说过的,在这个世上,我们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若连自己都做不好,何谈做女儿、做妻子、做母亲?”
“是啊!做女儿要行孝道,做妻子要守三纲五常,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做母亲要教子成材、事事牵挂,唯有做自己,才能随心所欲、无忧无虑。”
“这个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若我们自己还强迫自己,那么等着我们的只能是香消玉殒。”
“女子何苦为难女子?同样的,自己又何苦为难自己?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天下之大,难道还会缺一个男人不成?”
雨若笑容灿烂:“对,他们既然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何我们就不能说天下何处无美男?这个不爱,说不定下一个会爱我们如命,你说对吧?”
傅摇眉眼弯弯:“有道理极了。”
人心易变,怨郎无用。
如若真有那么一天,只求勿复相思,相思必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