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洲道:“是啊,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怎么样了,怪叫人挂心的。”
秦进宝突然神秘兮兮道:“你们听说了吗?那韩少廷向来跟在文煜晟后面跟个狗腿子似的,但是其实内心一直不服文煜晟,听说大长老最近在拿他开刀,怀疑文煜晟之事可能多少跟他有点关系。”
东方云衍道:“只要不牵扯到我们就行,其他的让他们折腾去吧。”
彭子洲道:“我们三个都被审过一轮了,应该是没事了,睡吧睡吧,谁也不知道明天怎么样。”
此时,妙尘的静室内,韩少廷正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妙尘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韩少廷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敢起来,后背的汗一层层地滑落下来,脚麻了也不敢动。过了许久,妙尘喝道:“说!你知道些什么?”
韩少廷喊道:“冤枉啊!大师兄的死跟我没关系!!”
妙尘道:“谅你也没这胆量,就算你有这胆量,也没这身手。只是,以你的性格,推动怂恿别人去干这事倒是大有可能!说!背地里干了些什么?!”
韩少廷道:“我实在不知!让我怎么说啊!”
妙尘对身边的童子道:“把他先关暗房几天,让他想清楚再说。”
那暗房四面都是墙,只有一道铁门,铁门下有一个小小的推拉格可以把食物送进来。韩少廷被关在里面一直喊冤,喊得喉咙都沙哑了也没人理睬他。
韩宏智跪在妙尘的门外已经一个时辰了,妙尘还是不肯见他。韩宏智在门外喊道:“师父!少廷不会干出伤害煜晟的事的!”
妙尘隔着门道:“这孩子从小鬼主意就多,晟儿有不少荒唐事就是在他怂恿之下干的。我看在你的份上,也没苛责过他。今日之事,如果与他无关,我查明之后自会放他,你去吧。”
翌日,青海派议事大殿上,妙尘坐在中间椅子上道:“相信大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天很多人也已经接受审讯了,我在这里再强调两点,一,如果有知情者,请速告知我,本座自有奖赏,如果知情不报,与行凶者同罪,事后必将追究你的责任!二,行凶者听好了,现在给你就两条路,要不自己自缢并交出偷走的秘籍,这样留你全尸,也不再连带追究你家人的责任。不然等到我查出来是谁,非但你自己性命不保,连同你的家人,不管是在青海派内的,还是在中原那边的,一个都逃不了!”
青海众弟子脸上,有的忿忿,有的惶恐,有的麻木。
“我觉得大长老此举有点过了!”一片寂静之中,一个清丽的声音响了起来。
妙尘一看,冷冷道:“林清羽!你是觉得我赏识你,还是觉得自己是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你就如此目无尊长!还是说……你知道晟儿死的内幕?”说完目光如电,紧紧地盯着林清羽。
林清羽道:“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只是觉得大长老单凭有些师兄弟说不清有几日干了什么,就又关又用刑的,我们是青海派的弟子!不是青海派的犯人!”
“就是……”一个年轻的青海弟子嘟嘟囔囔不满道。原来他同屋好友就是因为讲不清有几日干嘛去了,被关了黑屋。
妙尘身形如幻影般到了那弟子身侧,重重一个耳光打了过去,然后又瞬间回到了座位上。妙尘果然还是赏识林清羽,在林清羽公然质疑他时,都没有如此下手惩戒。
林清羽又惊又怒,扶起了那个青海弟子道:“没事吧?”
那年轻弟子眼一红道:“谢谢林师姐,我没事。”
林清羽怒道:“大长老!你这行为跟暴君有什么区别?!还有,我觉得我们青海派行为处事真的很有问题!就比如说外门弟子,但凡有子嗣的,就必须满十七岁回来接受三年的训练,再由师门安排去留。其实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如果认可师门,不用你们强留,我们也会留下来的!谁都想做一番事业出来。但是你们这种不问人家愿不愿意,只凭你们需要就强留人家,跟让人坐牢有什么区别?!不需要的人,就算想留,却又被你们扫地出门!”
青海派年轻弟子听到这番话,都暗暗点头,他们大多是不愿意来这西域偏远苦寒之地修行的。有些无牵无挂,父母双亡的,想留在青海派却又因为资质平庸而被驱逐出山。
妙尘脸色怒色越来越浓,五根手指握住椅子扶手发出噼啪的声响,那扶手没几下就成了一堆粉末,扑簌簌落地。
妙尘语气森冷道:“还有想说的吗?”
林清羽面无惧色道:“文煜晟的死因当然要查,但是请放了那些无辜的师兄弟,他们平素只有被文煜晟欺负的份,论武功论背景,他们都没可能也没能力杀害他。再就是,我提议以后让弟子自己决定留在师门还是下山回家。我们都是人,不是青海派养的打手!”
青海派弟子个个苦恼此事已久,只是谁也不愿意去做这出头鸟。加上妙尘平时对青海派弟子倒也不差,只是此次哀痛孙儿之死,才连使雷霆手段。这会儿,林清羽把青海派陈年积弊当面痛斥,大家都深有同感,顿时就有几个胆子大的人纷纷附和道:“就是!本来就该让我们自己决定自己的路!”
竟然连苏清碧都道:“大长老,林师妹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妙尘怒极反笑道:“林清羽,看来这青海派的掌门应该由你来当了!”
话音刚落,妙尘犹如一只大鸟凌空朝林清羽飞去。青海弟子纷纷惊呼,有替林清羽担心的,有想叫林清羽赶紧逃跑的。林清羽傲然立在那,不卑不亢地盯着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