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按道理说，此时的他不可能看到陈岚的车辆。但义体商人的视野里，车辆的行驶路线标记的清清楚楚，甚至连两人的对话，都早已清晰的传入他耳中。

“没有问题？”他死死的盯着车辆尾灯，咬牙切齿，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问题。”

“干得好。”库马斯接通手下黑客，满意的表扬了下。“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那女人黑客技术水平差，却目中无人。如果不是你要求，我怎么可能连他们那种粗糙的防火墙都攻不进去。”

“还是谨慎点好。”义体商人想到了漩涡帮首领对素子的评价。“改造狂对这女人评价很高。”

“那是战斗方面，黑客领域是另一回事，老板。”黑客躺在专门的骇入用的椅子上，眼前不时弹出一张张数据，表格，以及文档照片。

“和老板你想的一样，这小子没有义体渠道是装出来的。确实有这么一批没有标注的货，四天后从加州的埃默顿加工厂发出。”

黑客的双手，劈里啪啦的在虚拟键盘上敲打着。“加工厂负责人埃默顿.佳宁，他表兄有过在东欧的军事训练经历，结识了刚才他们提到的马维科夫，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一张两个中年人在酒馆中喝酒的照片，发到了库马斯视野界面中。紧接着，是那些能佐证陈岚所说交易确实存在的文档和数据证据。

“马维科夫。前白俄反企业组织成员，2013年，曾参与严寒行动……”库马斯看的很仔细。“那小子的轻武器路线到手了，现在就是改造技术，继续，把技术的来源挖出来。”

他非常确定。“不止眼球，这批货里还有义体手臂和表皮系统等，他一定有某种战前的技术来源。某个企业因为公司战争荒废的义体技术，被他捡到了。”

“明白。这批货要动手吗？”

库马斯上了车，坐在后排，没有说话。保镖等待着老板的指示，也没有发动汽车。

“说真的。”他看着一张集装箱照片，皱着眉头。“会不会有诈？”

“不会。”黑客的语气非常肯定。“先不谈数据伪造的工作量，如果是假的，这女人就必须做到，到处都是恶意AI和地狱犬病毒的网络空间里，悄无声息的攻破泽塔科技产品部门，白俄反企业组织，以及很多海运海关部门的不同层级防火墙，把伪造的数据放进去。”

“很难吗？你不也看到了这些数据。”

“看到比篡改，甚至是放进去比简单多了，起码，我做不到。”黑客给了个对比。“要做到这步，赛博黑客之神巴特莫斯不至于，但蜘蛛墨菲的水平起码是有的。”

“确定？”

“确定，如果那女人真有这本事，网络空间里不可能没有痕迹。黑客圈里，没人见过类似的魔偶植入和渗透防火墙手法，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着陈岚那边的交易数据，库马斯还是没下定决心。“我们的对话，情报……没有被他们监听吧？”

“这也是那女人黑客技术差的原因，在我们防火墙上开的后门相当明显。我顺着进去，把她上传的魔偶都屏蔽了。如果你担心，我可以清除。”

“不不不，别打草惊蛇，留着。”义体商人咧着嘴，终于笑了。抬起手，仿佛手里有杯红酒一样，微微摇着。“叫安保小队来我办公室。”

“要动手吗？”

“这批货可能是饵，也可能不是。咬了危险，不咬吃亏。”他点点头，示意保镖发动汽车。“没关系，有个稳妥办法。”

“小子，四天后见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