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目光从远处往回一收,然后他浑身一抖,吓得立刻从床上坐起往里退去,与此同时下意识便飞快地抽出了放在床边的利剑。
等双眼聚焦后,他才终于看清,这个半个人都趴在他床上的黑影是蓝浅浅!
赵元衡长长吁出一口气扔了手中的剑,他暗自庆幸方自己刚睡醒手脚还有些虚软,才算没有利索地一剑捅出去。
他定了定神才断断续续道:“浅浅?你你怎来了,不是说不是说”
不是说不会再来了吗?
蓝浅浅本来托腮趴在床边已经看了快毛两个时辰男人的睡颜,正当越看越觉得好看时,赵元衡突然醒过来,才让她从痴呆中醒转回神。
她直起身,甩掉了脚上的鞋子直接往床上爬,边爬便道:“我走进来的呀,刘顺说你在休息睡觉,我便进来看你了,你一直睡不醒,我等你好久了。”
等凑近了赵元衡,她便直接上手,动作熟练地去扯男人的已经,一边絮絮叨叨,“蓝深深打你那巴掌我方才仔细瞧了,好像已经看不出痕迹了,可是流光说是一拳擂在了你胸口,他下手没轻没重的,快让我瞧瞧到底伤得重不重,我带了药来,外伤内伤的都有,你且先让我瞧瞧”
刚扯散了赵元衡的衣襟,见到他胸口那明显的一块淤青,蓝浅浅气咻咻地哼两声,正打算开口骂流光几句,便被赵元衡一只不知何时绕到她后闹处的大手用力往前一摁。
蓝浅浅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便跌进了男人结实的胸膛里,她有些微凉的脸颊贴在男人还在发着低烧的胸膛上,一冷一热,让两人都是心中一动
赵元衡没有声响,两只手臂却悄悄收力,将蓝浅浅整个人都紧紧禁锢在他怀里,两人坐在床榻上,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亲昵姿态紧紧相拥。
蓝浅浅半边脸都贴在赵元衡的胸口,她的一只耳朵正好靠在了他的心口处,她甚至能很清晰地听见男人一下一下稳重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为何,蓝浅浅感觉自己的心忽然就漏跳了半拍,好奇妙的感觉从前她死皮赖脸窝在男人怀中的次数不少,这次确实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蓝浅浅身子有些微微僵硬,她倒还记得自己正在和这个男人赌气,于是十分有骨气地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你,阿执我告诉你,我到现在都还,没打算原谅你你休想以此耍花招,我我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流光有没有一拳将你打死罢了!”
赵元衡自是不去理会这话,他干脆将还跪坐在床上的女人抱起来整个儿放进自己怀里,犹豫了很久,然后郑重其事地在蓝浅浅的发顶落下轻轻一吻。
蓝浅浅一下子就静得像只鹌鹑一般一动不动了,好吧,她没骨气地承认她最喜欢的便是窝在阿执怀里了。
两人静静相拥,直到外头的天完全暗了下来,因为没人敢这个时候进来点烛火,所以屋子里漆黑漆黑的。
不只过了多久,蓝浅浅才想起她的正事来,伸出手在赵元衡的胸膛上一阵乱摸,问道:“还疼吗?”
“嗯,有点。”男人刚刚睡醒嗓音沙哑,老老实实地回答。
蓝浅浅一听,便从赵元衡怀里扭了出来,就这屋外廊下灯火照射进来的光线,她在自己兜里掏啊掏,淘了许久,终于摸出两个加在一块有巴掌大小的小玉瓶,赵元衡眼熟,和之前流光给他的那个一模一样。
不过蓝浅浅这两个可不是如流光那般随便倒了点凝露进去再塞点乱七八糟的草药就完事了,她这个是找巫医白洛要的真正的伤药,效果可比凝露还要显著,“来来来,这一瓶快喝下只内伤的,这一瓶是外伤用的,让刘顺一天给你涂一次。”
说着蓝浅浅便拔开了其中一支瓶子的塞子,将整瓶药尽数倒进了赵元衡的嘴里,这药的味道有些奇怪,但赵元衡这次没有一点点反抗,任由蓝浅浅折腾。
喂完药后,蓝浅浅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便是为了送药,她牢记自己还没有原谅面前的男人呢,一想起这事,便立刻气吁吁地下床准备走了。
赵元衡一把拉住她,急急问道:“你要去哪?”
“哼!我的气还没消,不想理你,你别留在东境了,还是回去找你的姚淑妃、陈婕妤、沈昭仪”
“没有了。”
蓝浅浅正摆着手指在报那些妃嫔的名号,突然就被赵元衡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断了,“呃你说什么?”
赵元衡眉眼沉沉在黑暗中一瞬不瞬地直视蓝浅浅的双眸,“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后妃了。”
其实他在出宫找蓝浅浅母子五人前便已经同他母后商量好了,准备把从一开始便形同虚设的后宫给散了。
孟太后只以为儿子是为了追回蓝浅浅母子才这般做的,最后也是同意了,那是她很早之前干的事,便自告奋勇由她去结束,本来赵元衡想着回京以后再解决这件事,可后来从京中发来的信函中可以看出,孟太后动作迅速,已经开始行动了。
而赵元衡自己则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他其实早两年便在打算撤后宫了,而蓝浅浅,经过昨日和流光的交谈,他也不打算再带蓝浅浅回京了,她拼尽性命为他生下来四个可爱聪慧的孩子,他也不能自私地因为自己身体原因便让她下半辈子毁在他手里!
蓝浅浅眨眨眼睛,居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她一把扑过去圈住赵元衡的脖子,“真的?!你没有那些女人了,那你是准备好做我的夫婿了吗?”
谁曾想男人沉默着没有再开口。
蓝浅浅在他的沉默中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你你你阿执你是连我也一起不要了吗?”
“浅浅”赵元衡沙哑开口,“我准备回京了,你也回家去吧”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