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简为孟鸿风包扎好伤口,仍不敢直视他缓缓睁开的双眼,只低头叮嘱道:“伤口愈合会比寻常快一些,将军记得不可日晒风吹,不可吃发物,早晚换药一次,十日容貌便能恢复。”
孟鸿风轻声道:“有劳素大夫了。”
素简微微欠身:“将军客气了。”
“只是本将军此番回京,身边无一人随身伺候......”孟鸿风故作苦恼地看着她,道:“只能请素大夫一同远行,陪本将军出征了。”
孟鸿风想起今日孟屏君在他耳边说的,要送他一桩足以动摇朝中大员的惊世大案,还有当世最好的大夫,这可不就是他远征西滨的厚礼吗?
素简一顿,生硬地回道:“将军见谅,恕民女不能跟将军走。”
孟鸿风笑道:“你既是有求于人才留在宫中,论权势地位,求我不比求我妹妹来得容易些?”
素简一怔,又当即回绝道:“素简既然答应了娘娘,焉有另投他人的道理?将军亦可对镜换药,只要别有强光直射,忌口不利伤口愈合的餐食,最多十日就能——”
孟屏君笑着打断她,道:“倘若,我许你跟着大哥出征呢?”
“这——”
素简还在犹豫,这时门外传来了司琴急切的声音,道:“娘娘,有人闯进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已经避过她窜进了殿中,来人竟是张秀。
张秀对着几人行了个礼,强笑道:“陛下有命,请孟将军前往文华殿议事。”
他发现孟鸿风脸上的伤,关切之色溢于言表,道:“孟兄,这是——”
“无碍,我随你去吧。”孟鸿风不肯多言,起身走了出去。
素简看着一高一矮,一前一后走出去的二人,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发自内心的,不愿随孟鸿风去西滨。
沙场上刀剑无眼,她的命得留着报家仇,国土安宁什么的,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守吧。
素简怎么也想不到,影响她人生的重大变故,就发生在这个看似寻常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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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白和路轻轻领着一脸莫名的张廷,通过密道找到沈娉婷,还来不及细说什么事,便被沈嬷嬷似笑非笑地塞了封信。
路小白心跳随着加快,心知定是主人留给他的。
他避开几人,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笺,只见上面有两行极好看的拈花小楷:
【多吃饭,少相思,练功当勤,相见有期。】
落款仅一个兮字。
路小白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地来回抚摸着,唇角克制不住地往上扬。
沈娉婷客气地请张廷往密室里走,故作嫌弃地瞪了眼路小白,道:“出息呢?”
路小白忍不住便笑了,将那拈花小楷又细瞧了两眼,才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贴近胸口的位置。
沈娉婷对着张廷客客气气,温和地道:“轻儿和小白知道领你来见我,可见还不算太笨。我知你的底细,要你为我等卖命,也该让你知道我们的底细。”
张廷心跳快了两拍,盯着沈娉婷艳丽的眉眼,口中跟着她的唇,说出了被时间尘封的两个字:“摩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