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摆手让屋里的几人都退下,道:“ 本王想——”
他看了眼站着冷眼旁观的路小白,更觉糟心,道:“路小白,本王想单独与孟婉兮说几句话,你……先出去吧。”
路小白一动不动,冷眼看着他。
萧熠更觉烦躁,看向面色比路小白更冷的孟婉兮时,还是尽力平复情绪。
“本王,本王允你听着,站到门外去!”萧熠再次开口时,声音已多了几分无奈:“可行?”
孟婉兮终于开口,吩咐道:“小白,出去吧。”
路小白当即低头应允,走到了珠帘外。
他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眼孟婉兮,见她点头方走了出去,轻轻合上内室的门。
终于,屋内只剩孟婉兮和萧熠二人。
萧熠望着孟婉兮,眼神复杂,道:“咱们两个,已经许久不曾好好说话了,你心中可还恨着本王?”
孟婉兮叹道:“过往种种已为云烟,王爷何必挂怀?王爷想说什么便说吧,真的不必来回试探,我很累了。”
萧熠闻言,心中闪过一点刺痛,苦笑道:“四皇子,萧熠,夫君,王爷......孟婉兮,你对本王的称呼,变得还真是快啊。”
孟婉兮重重叹了口气,嘲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萧熠,你知道这里的院子,因何叫猗兰院吗?”
萧熠认真看着孟婉兮,轻轻摇头。
他极少以这样的神色看向孟婉兮,然而落到此刻的孟婉兮眼中,却只觉讽刺。
“你想要个明白,我便给你个明白。”孟婉兮冷笑,道:“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萧熠,这是当初我劝自己的,不管你在不在意我,我都要好好地过。”
“猗兰独香,即便不被君子采撷,也能自得其乐。”
“我心悦你,爱慕你,世人皆知。住在猗兰院的三年,你的言语和行事作态,伤我入骨。我等着伤痕一点点累积,不肯离开你。”
“我一次次苦苦哀求,要的不是你回头,不是你一如往昔地容忍我......”
“我在等,等那些伤害和疼痛都已成事实,再不能消弭。”
“我所求的,不过是等心里疼极了,疼到能放下了,再离开你,自此一劳永逸。”
“萧熠,你当初既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便不该放任我亲近你。”
“你不主动、不拒绝,对故事的开展听之任之,最后还要记恨我......”
“你记恨我算计你,可女子争取夫君的心,不是理所应当吗?”
“萧熠,这世间有什么人或事,有你真正想要的吗?”
“你真的,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吗?”
“你想要做实我先有负于你,才导致你的薄情寡恩,掩盖你喜新厌旧之实......”
......
控诉声如有千斤,声声皆入耳。
萧熠看着冷冽而又决绝的孟婉兮,几次开口想要辩驳,终于也只是哑声问道:“那你现在,彻底放下我了吗 ?”
孟婉兮怜悯地看着他,道:“这世间,多的是瞬息万变的人和事。萧熠,为何我的真心就不能变呢?”
“兮儿……”
萧熠的声音越发低哑,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道:“本王……我,我不知道,往事不可追,再重来一次,我想……”
“当我不再期待你的回应,不再因你的冷待而神伤,开始抗拒你的触碰,想到宁王府便心生倦意......”
孟婉兮轻轻摇头,认真又疏离地看着萧熠的眼睛,道:“我便知晓,就算你回头了,我也不再是心悦你的孟婉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