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测试的过程中应该有所感触吧。

巫术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它是违背自然道理的。”

“呃，所以使用巫术的代价就是变疯？”安德烈不太确定地问道。

“你想多了，当然不是。”泰德笑着否定道，“巫术虽然不完全源于自然，却完全依赖于自然。

在自然庇护下，使用巫术不会让人精神失常。

问题出在，巫术的力量太过异常，太过强大，令人难以抗拒其魅力，而且越是敏感越是有天赋者，越容易痴迷神往。

就像你，你如此渴望学习二环巫术，肯定也察觉到了，那种渴望热烈到有些反常。”

安德烈点点头，追问道：“那这种情况需要克制吗。”

泰德答道：“没关系，这是天才的特性。

宰制者这套体系就是为了你们准备的。

当然，你需要牢记，巫术并未在本质上超越自然，看似扭曲的力量依然被约束在自然框架内。”

安德烈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泰德继续说道：“话说回来，巫师都有点疯的原因是落差感。”

“落差感？”

“使用巫术会给我们无所不能的错觉，学习或研究巫术又让我们明白，事实并非如此，在真理面前我们依然渺小。

巫师在长年累月经受这种巨大落差感带来的强烈刺激之后，精神自然会慢慢变得有些不正常。

这反倒是正常的，符合自然规律的。”

安德烈听泰德老提“自然”这个词，心中有了些猜测，问道：“学长，你多次提到自然，什么是不自然的，恶魔吗？”

“是的。等你上完课就懂了。”泰德接着之前的话题补充道，“昭天客的疯略有不同。

我不好多讲，会影响你对你自己昭名体系的挖掘。

简单说吧，祂们之所以帮助我们获得昭名的能力，就是看中了我们不正常。”

“祂们？是每个圣数都有一个吗？”

“不知道，只知道祂们是复数存在。”

“那，这个‘不正常’，是指学长提到过的通病，执念吗？”

“没错。”说到这里，泰德不愿再讲下去，将越扯越远的话题拉了回来，“这些题外话以后再说吧。

你说要兼修镰刀和熔炉，想好这学期要选什么课了吗。”

安德烈早已经决定好，没有犹豫，回答道：“上半学期打算选镰刀的‘战斗理论入门’和‘战斗实践入门’，还有镰刀熔炉共通的‘战争论导论’。”

“你。”泰德斟酌道，“是想杀谁吗？”

安德烈没有回答。

泰德心里有数了，说：“这么选很少见。

三门选修，再加上半学期的四门必修，等于修满了七门，课程压力会非常大。

正常说，一周上五天课，一天一门课就足够学了。

第一学年上半学期，通常都是不选修或者只修一门。

还有，三门选修全是镰刀，我这六年还是第一次见，我当时也只是选了两门而已。

战斗课程，无论理论实践，对人的精力体力消耗极大。

战争论导论更是需要花大量时间阅读参考书目，否则不可能合格，学生间流行的说法是，这门课一门顶三门。

而且，你还要挤出时间去制订领读者的学习计划，还要去对付梅布尔，还要和其他学生谈判。”

泰德劝说道：“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但没必要一上来就这么高强度。

学习不是拼命。”

安德烈知道泰德是为他着想，没有丝毫不快，解释道：“学长，我知道。

正如你所说，昭天客的通病是执念。”

泰德听到执念二字便不再劝，换了个建议，说道：“即使你有原因，也要多准备一条退路，比如，当事情实在难以为继时，要按什么顺序放弃。”

这是老成之见，肺腑之言。安德烈感激道：“多谢学长提醒。”

“这没什么。”泰德阴沉的脸上露出微笑，“其实你这样选对我来说是好消息。”

“与学长要我选修镰刀的事有关？”

“和你聊天太省心了。”泰德调侃道，“什么话上半句都没说完你就知道了下半句。”

“嘿嘿嘿。”安德烈挠挠头，尬笑了几声。

泰德组织了一下语言，向安德烈道出原委：“你应该已经知道竞赛了吧。

但无论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可以说都不够准确。

竞赛规则每年都可能发生变化，只有我们这些在塔的参赛学生才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