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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垣慌乱的回了自己的营帐,心中惊魂未定,便见营帐里面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
听见帐篷的主人回来,那人转过身来,嗓音尖细的喊了句:“李大人。”
李垣的思绪顿住,他浑浊的眼眸眯起,瞬间调整了脸色,语气平静说:“花青大监。”
花青带着一贯阴沉的假笑,说:“打扰李大人了,奴婢是奉了太后的命前来,太后她老人家想确认一下陛下的近况。”
“不过陛下如今不出帐,奴婢也没办法求见,只好转而来询问大人您了。”
李垣思忖片刻,怕隔墙有耳,装这样子说:“陛下瞧着身子已经好些了,劳烦太后挂心。”
他对上花青的视线,别有深意的摇了摇头。
花青自是明白,收回目光说:“太后娘娘对李小姐可是寄予厚望,此次命我前来,也是为了李家一门的荣耀……若成了,大人也可心想事成,如若不成,那太后也只好先做打算。”
李垣应声:“请公公传话,我会写信给小女,望太后放心。”
他上次封任右丞相的事情被驳回了。
如今要是自己女儿那边再没有动静,太后那边估计就交不了差。
况且瞧着陛下这病弱荒诞的模样,若是还不抓点紧,到时候这大凉江山,怕是后继无人。
尤其是,陛下身边有了令人更为忌惮的角色。
李垣在官场浸yin多年,见惯了各种肮脏的事,可没想到人到了中年,居然能撞见这样骇人又不堪的事。
他恨不得当时自己的眼睛就瞎了。
最后对上了陛下那个警告的眼神,真的犹如蛇视,现在想想还是让人不寒而栗,甚至因着一路过来的猜想,后背都吓出了汗。
北原世子成了陛下的男宠,这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这男宠是谁都行,为什么那个人偏偏就是北原世子呢?
北原本就是朝中的刺,为了大凉稳定,这根刺迟早是要被连根拔起的。
如今这根刺,若是依着这层见不得人的关系,成为了陛下手中的刀,那陛下及冠之后,太后也只能交出手中的权利。
届时,他也就再也没了向上爬的机会。
李垣沉思良久,面色愈发沉重,终于没忍住说:“还有一事,也劳烦公公一并告知太后。”
花青走近,问:“何事?”
李垣示意他附耳过来。
少顷,花青听完偏头看了他一眼,面色顿时凝重复杂起来。
“此事可当真?”
李垣退了些距离,说:“我亲眼所见。”
“此事我定会禀明太后。”花青正色说,眼神又看了眼桌案上的盒子,对李垣暗示道:“太后的赏赐,奴婢既已送到,便先告退了。”
“有劳。”
……
勒元按着吩咐将兔子洗干净送去帝王营帐,没想到还没进去,就撞见自家世子面色森冷的出来。
此刻,他身上的杀性与锋芒完全遮掩不住,几乎席卷般的碾到了所有事物之上。
兔子都差点吓跑了。
袁寰锐利的眸光压着勒元,声音骤然冷沉刺骨:“去,把医治小皇帝的大夫抓到我的营帐里。”
听着那个语气,勒元罕见的恍惚了瞬。
上次世子这样令人畏惧的气势,还是他下令要屠尽蛮夷六部的时候。
勒元不知他为何突然下这样的令,只能强忍着寒意领命离开。
他在跑开不远后,余光小心的偷偷移回瞟了眼。
袁寰站在那里,心口密密麻麻的窒息痛意不消反增。
他看着似一座巍峨的山,漠然伫立,周身的气势却哗然如惊涛。
明明看着强大如斯,却无人知道,现在哪怕是最为轻缓的风扫过来,也能令他疼。
只因为那句可怜到要他命的话……
九歌,你救救朕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