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盘算着,到时埋伏三百刀斧手,摔杯为号,埋伏武松一手!
当然了,不到最后关头,陈宁不想和武松撕破脸皮。
话分两头。
在陈宁观察狮子楼环境时,另一边,西门生药铺。
傅二叔挑着扁担进屋,掸了掸身上的雪,小厮刘五迎了上去:“回来了,二叔。”
“嗯,这两个时辰,可有人来买药?”
“有一个,还是东家亲自诊治。”
傅二叔走到火炉前烤手,问道:“东家几时来的?”
刘五将刚才发生之事讲述一遍,傅二叔面色一僵:“你是说,东家给人抓了山药粉?”
“抓了。”刘五点点头,不明白傅二叔为何这般反应。
傅二叔顾不得暖手,连忙跑到药柜前,打开山药粉的抽屉,当即一拍大腿,口中连道祸事了。
刘五更是懵逼:“二叔,怎么了?”
傅二叔面色焦急,这大冷天,额头竟浮现一层细密汗珠:“祸事了!前几日我将山药粉与砒霜混放,东家抓的乃是砒霜!刘五,可还记得抓药之人是谁?”
咔嚓!
刘五手中的瓷碗掉在地上,摔成八瓣,结巴道:“好,好像是丁北街的陶大柱。”
“速速跟我将药取回!”
二人关了门,匆忙向丁北街赶去……
一炷香后。
多番打听,二人终于找到陶大柱的家,那是一间破旧的房子,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绝不为过,院墙低矮,用黄泥和稻草筑成,可以看见陶大柱正在院中扫雪。
“陶大柱!”刘五隔着院墙喊了一声。
拿着破扫帚的陶大柱茫然抬头,片刻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你是,生药铺里的。。。”
“对!我叫刘五,来看看你娘病情。”
陶大柱扔掉扫把,将破旧院门打开:“两位快快请进。”
傅二叔打量着院子,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刚才开的药,你娘服了吗?”
“服了!”陶大柱高兴道:“俺娘吃了药真的不发热,也不咳了,现在已经睡下。”
傅二叔身子不稳,差点栽倒,还好后面的刘五扶了一把。
“几时服下?”
陶大柱奇怪的看了眼傅二叔:“有一炷香了。”
一炷香是半小时。
傅二叔感觉有些奇怪,以大官人抓的剂量,半炷香就该出现反应,如今过了一炷香都没事,莫非哪里出了差错?
“能否看看你娘?”
陶大柱连忙答应下来,这两人虽不是郎中,却也见过许多病人,愿意帮老娘看病,他自然乐意,将两人请进屋中。
这屋子十分破旧,夏天漏雨,冬天漏风,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更别提木床。
地上铺着干草,上面铺了层破旧褥子,妇人躺在被子里,上面还盖了许多破旧衣物,不远处支着一个铁炉,里面烧着木柴,用以取暖。
傅二叔快步来到妇人旁边,只见其呼吸平稳,并未出现嘴唇发紫,呼吸不畅等症状。
难道还没毒发?傅二叔皱起眉毛,伸手道:“其他药呢?”
陶大柱打开破旧柜子,从里面小心取出五个纸包,原本有六个,但刚刚给老娘服了一个。
傅二叔拿过其中一包,打开后,捻起一点粉末,用手指搓了搓,确是砒霜无疑!
他虽不是郎中,只是生药铺的伙计兼任账房,但对于各种草药并不陌生,砒霜还是山药粉,他一看便知!
而且每副药中有两钱分量砒霜,按说早该毒发身亡,莫非……
“你煎药时,可将山药粉洒落?”
看着连连摇头的陶大柱,傅二叔更加不解,但此时最重要的是销毁证据,否则自己怕也难逃罪责。
生死攸关,向来胆小老实的傅二叔心生一计:“陶大柱,这里面的黄岑、龙胆草受潮,药我先取走,换新的给你。”
陶大柱虽憨不傻,抄起竹竿挡住门口,双眼通红道:“你们想反悔?那是俺娘的救命药!”
原本睡觉的妇人被声音吵醒,听出七八分原由,她们母子俩家徒四壁,哪里斗得过西门庆,不由叹息道:“我儿,让他们拿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