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也宠爱这个女儿,就把奶娘高氏与两个丫鬟留下照顾她。
等他走了,周永文才有机会跟父亲见面,商量起了回定海的安排。
这个时候,他才听父亲说,苏昭还在养病,这次准备跟他们一起回去江南,顺便去苏州祭祖。
等他再回来京城,才会考虑入朝为官。
周永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父亲,太傅在大皇子遇刺那天,应该就猜到了这件事与我们有关,所以他才会在戒严时刻,派高奶娘带着妙玉来做客。
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们周家几十口人命,我身上的秘密,还是不要让他知晓更好。”
周伯祖点头道:“你放心,为父比你更加担忧家族安全,在家族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不会暴露你的秘密。”
周永文点头。“后晌听吉爷说,你跟几个叔叔会先启程?”
“对,我们交接只有一个月期限,我跟你二叔他们就先出发,你跟你祖母,母亲一道,护送你祖父灵柩回乡。”
周永文点了点头,虽然他有些心急,却也不急这十天半个月。
何况他们的老家原本只有一个破院,获封定海伯之后,才在老家建了新房,他们先回去,也能在家人都回来之前,到处都修葺好。
周永文问道:“苏叔父是跟你一起走,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他跟我一道,妙玉跟你母亲一道。”
周永文虽然不怕苏昭,但觉得他太精明,是不愿意现在跟他来往密切,听到这样的安排,就更加满意了。
“安全方面,父亲是如何考虑?”
“大皇子死了,他的势力当然要被清算,事情这几日应该就会明朗。大皇子母族,以及那个王子腾,都会被派出京。”
周永文问道:“王子腾投机之心甚重,为何不能投靠四皇子?”
周伯祖一愣,皱眉考虑了半晌才说道:“即便他投靠四皇子也不怕,最少一两年内,四皇子还会避嫌。再说,四皇子也需要在军中笼络各方势力,短期内,王子腾不会成为我周家隐患。”
见周永文依旧有些担心,他又说道:“你无需担忧,太傅现在是我周家臂助,他与皇上,四皇子关系都很亲近,会替我周家斡旋。
这次我能顺利委派到定海水寨,就是托了他在陛下面前说话,而且在四皇子面前,也替我周家出力不少。”
周永文点了点头,看到母亲带着两个小的,妙玉从净房出来,几个小家伙刚洗了澡,在奶娘怀里还在疯闹。
他就准备回屋整理空间,母亲姚氏却叫住了他。“大郎,明日你要先去宗正府登记,以后你是世子,每月也有俸禄。
这几日我要收拾家当,会很忙,你还要去一趟秦家,跟他们告别。
忙过这几日,你要陪我回姚家住几日,与你外祖母,舅舅他们告别。”
周永文点头应下,招呼奶娘余氏一起回了自己的小院。
第二日,他就带着奶娘,两个长随,两个护卫一起出门。
来到南城秦家,发现这里就是一个普通小院,小院总共不到两百平,说是完整的一进院,都有些小。
秦家的人口也简单,秦邦业湖广人,父母去世,家族乃耕读家族,老家有一个弟弟,考中了秀才,当了小地主。
他与秦夫人成婚十二年,至今无子,秦夫人也给他买了四个小妾,却都没有孩子,证明了是秦邦业的问题。
他们夫妇原本收养了两个孩子,女孩是秦可卿,男孩在两岁多的时候,就夭折了。
可能信了命中无子,他就给小妾发了遣散费,打发了她们再嫁,就守着妻子,秦可卿过日子。
秦家现在就只有三个主人,四个仆人,属于京城的贫官。
但跟入不敷出的京城底层官员不同,房子是自家的,收支也能平衡。
周永文怀疑,他的职位是外水比较多的,日子看起来这么穷,恐怕以前是为了养小妾,现在可能是把钱都给了弟弟置办祖产。
现在的人对传承很看重,他没有儿子,弟弟有儿子,就会把希望寄托在侄儿身上。
周永文虽然年纪小,可来了就是娇客,秦夫人格外重视,亲自陪他说话,还让人去衙门叫了秦邦业。
中午,秦邦业就喜气洋洋地回来了,见到周永文越发客气。
今日上午,他就得到晋升的消息,从七品主事晋升从六品的营缮郎。
以前他只是一个主管,现在却属于部门主官。
营缮郎是工部负责京城官房修缮,维护的,除了皇宫管不到,大臣住的房子,勋贵住的房子,都属于他管理范围。
职位虽然不高,可是负责具体事务,以后收入不会低。
他知道自己这个职位是怎么来的,对周永文越发重视,中午还从酒楼叫了好菜款待周永文。
周永文要走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伯爷如今转任水师提督,阖家搬迁到江南,以后想见怕是不容易。永文来时可曾听你父母提起你与可儿婚事?”
周永文道:“大人放心,我祖母与母亲都喜欢可儿,她及笄之前,我肯定会进京。”
他今年八岁,秦可卿七岁,到她及笄还有八年,周家也不会一直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