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清楚究竟是什么武器,不查清楚凶手,他都不敢再出门了。
这种武器,实在让人恐惧。
这些时日,他在养心殿养病,却一直让刑部,五城兵马司,锦衣卫在调查当日情况。
可是依旧没有半点消息,不查清楚,他就没有上朝的想法。
四皇子监国,每日处理事务分为三大类。
第一大类就是政务,包括每日政务,突发案件或者天灾人祸。
第二大类就是官员上奏绿头牌,包括了官员任命,回京履职,这都需要皇帝亲自接见,安排。
第三大类就是勋贵上奏红头牌,主要是京城各项消息,军务,以及人情往来。
正康帝一直冷目旁观,四皇子虽然能力略有不足,但为人本分,行事规矩,没有自己的意见,却也不会犯错。
这样的皇子,才是他想要的继承人。
申时末,内侍送走了最后一批觐见的勋贵,大殿内,就只剩下了正康帝父子俩。
正康帝在戴权的搀扶下走到了盛放红头牌的托盘前,皇帝召见需要翻牌子,没有召见,以及积压下来的事务,都依旧留在托盘内。
正康帝问道:“明日还有什么必办事务?”
戴权扭头看了一眼夏守忠,夏守忠立即躬身道:“太子明日满五七,东宫将办斋醮仪式,陛下可要出席?”
正康帝叹了口气,看向四皇子。“老四明日代朕主持吧,年纪大了,越发见不了这等伤心事。”
四皇子应下,拿起了托盘里的一个红头牌说道:“定海伯府明日也满五七,定海伯周伯祖以及其他子弟守孝期满,如何安排,父皇也需示下了。”
正康帝反问道:“依你之见呢?”
四皇子道:“儿臣查看了周伯祖入仕以来的经历,十七岁入军,作战勇猛,行事有度,实乃良将。但因太子二兄之事,这定海伯府能用,却不能重用。”
正康帝颤颤巍巍走回榻前坐下,叹道:“周成柱乃愚忠之辈,朕让他圈禁了太子七年,虽然与太子结下交情,却一直对朕忠心耿耿。
这等将卒的确属于可用,不可重用之流。可是,这件事朝中文武大臣都在盯着,都在等朕如何处置,不可寒了他人之心。”
“父皇之见呢?”
“山海关事关大顺江山社稷,不可让周伯祖再去,三千营这边,乃禁军,事关你我安危,更不可让周伯祖掌权、
既然他跟朕求了回乡守孝,朕当然要顺了他的意。朕就让他的定海伯名副其实吧。”
四皇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儿臣这些时日一直在查看历年卷宗,这几十年来,海关商税已经占了国库收入之三成以上,开国之初,关税不过数十万两,如今每年已超一千五百万两。
水师重要性越来越大,让他去水师,会否离京太远,就怕以后尾大甩不掉。”
正康帝嗤笑道:“关税是从广东水师,福建水师,浙江,江苏,一直到山东,辽宁的水师负责保驾护航。
定海不过是浙江一地的地方水师,宁波如今也被松江府取代大半,区区一个地方水师提督而已,勿用忌讳。
年底浙江水师总督入京,届时吩咐下去盯着点就好。声誉,有时候很重要,不能让文武大臣寒心。”
四皇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儿臣除了关注关税,也注意到盐税一年不如一年,开国之初,盐税年入五百万以上,如今人更多了,百姓也更富足,一年收税却仅有三百万两左右了。”
正康帝道:“盐税确有弊端,甄家如今也确实有些不像话,朕会敲打一番。”
四皇子道:“儿臣觉得仅仅敲打不够,御史台林海,为人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儿臣有意任他为巡盐御史,内外同时施压。”
“林海?前年的新科探花郎?”
“正是。”
“他列候出身,老家也是江南,倒也是个合适的官员,一切依你吧。”
父子俩短短的对话,三言两语就确定了两个家族的命运。
这个消息比圣旨更快就传出了宫墙,当天晚上,与儿子对弈的苏太傅就得到了消息。
得了周伯祖的特效药,苏昭短短三天就有了大起色,一周后,肺疾就好了大半。
后来周伯祖又给他拿了一周的药量,苏昭的病就完全好了。
现在他只需要好好休养,不出两月,就能恢复健康。
苏太傅看着儿子已经恢复红润的脸色,虽然依旧很瘦,却恢复有望。
“周子长救了你,为父也帮了他,他们能回定海,老夫也出了不少力。
周家有大秘密,为父年纪大了,也没有了多少好奇心,你与子长自幼交好,今后一文一武,当为依靠。”
苏昭笑道:“即使父亲不说,孩儿也将子长视为一生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