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鹫峰寺转了一圈,果然到处都是通的,马车停在后门,周永文问道:“吉爷,这座庙你进去过吗?”
“当然进去过,里面的明通和尚我还认识。”
“那你记得大概的地形吧,能画出来吗?”
周吉道:“要不我们现在进去逛逛?”
周永文摇头。“不能进去,会让人记住我们,你只要记得地形就好。”
“记得。”
周永文点了点头,隔着围墙看了看里面的小山上的佛塔。“四周再看看,规划好明日撤离路线。”
这片区域在后世属于京城金融街一带,不过现在主要是刑部等司法部门区域,靠长安街这座寺庙叫鹫峰寺,根本没有听说过。
鹫峰寺里有个小土山,最多十几米高,可是在平房为主的京城,已经不矮了。
而且小山上还有一座三层木塔,木塔不大,外表陈旧,很显然不是藏经阁或者讲经楼之类的重要区域。
今天京城各处都在筹备明日太子出殡,寺庙更是有任务,所以明日庙里肯定会很忙。
大街上各处现在人不多,但明日人就会很多。
明日只要溜进寺庙,找到机会一击毙命,就立即从后门撤离。
短时间内,没有人会怀疑凶手在几百米外的寺庙杀人,查到这里,周永文早就跑了。
不过周家的马车要停远一点,方便离开,就不能靠近出殡经过的大街。
周吉一直在猜测周永文的能力,对周永文言听计从。
周永文让明早把自己送到寺庙后门,然后驶离两个街坊等他,也没有半点意见。
天黑之前,周永文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周家。
周伯祖在等着他,见周永文选中了鹫峰寺动手,就帮他规划明天撤离的路线。
而周吉也画出了一副简略的鹫峰寺平面图,上面主要标注了从后门到小山的两条路线。
一切准备妥当,周伯祖与周吉都忧心忡忡,只有周永文没有当回事。
用过晚餐,回到自己的小院,周永文就叫了两个婆子,帮自己抬了几桶热水。
周伯祖亲自给他洗澡,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是王子腾给你留下的?”
周永文见他伤感,愤怒,不在意笑道:“孩儿以后亲自报这个仇。”
周伯祖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折腾了一天,伤员周永文洗完澡,就钻进被窝呼呼大睡。
而周伯祖坐在床边守了许久,想着家族的未来,想着儿子才八岁,就要承担起家族的兴衰重任。
关于天庭与父亲成神,他只是半信半疑。
他杀人也有不少,不太信鬼神,可是儿子那神鬼莫测的能力,让他无法质疑。
不管真相是什么样,最起码,自己的这个儿子,肯定是有大机缘者。
儿子睡熟了,周伯祖才起身离开,旁边厢房里奶娘守在门口,见周伯祖要走就打招呼。
“大郎已经睡了,你也早些歇了吧。”
余氏说道:“老夫人今日交待,以后不能叫大郎了,都要改叫世子。”
周伯祖嗯了一声,背着手昂然消失在黑夜里,余氏跟上前反闩上门。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周永文就醒来了。
长贵还在睡,但是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
周家有官职的男人要去出殡,管家带着几个小的,也要在指定的位置路祭。
周永文没有惊动其他人,悄悄进了骡马院。
马夫们都已经在忙活了,周吉显然没有睡好,眼丝发红,坐在昨日那辆没有标记的马车前。
周永文上车,他就驱动马车,出了侧门。
很快他就换上了小厮的衣裳和鞋子,等马车到了主路上,才又出来坐在了周吉身边。
周吉递过来了两个夹着咸菜丝的馒头,还热腾腾的。
周永文也不嫌弃,大口地吃了起来。
天还没有亮,出行的马车已经不少,所有马车上都挂着一个灯笼。
不是为了照明,是让别人知道这里有马车。
抵达鹫峰寺的时候,天空开始泛白了。
寺庙里的和尚们早就在忙碌,周永文打发走了周吉去预定的地方等他,然后就在路边观察着寺庙里的情况。
不少百姓成群结队去看太子出殡,有些人甚至拎着小马扎。
可以想象的到,今天出殡的大街,肯定人满为患。
天亮了,周永文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就踮起脚跟,快步小跑,冲进了寺庙后门。
看门的和尚只是诶了一声,就没有了动静。
平日里不少孩子就喜欢到寺庙玩,寺庙从来不管,看门的和尚也只认为是小孩抄近路而已。
周永文进入了寺庙,发现和尚并不多,大部分和尚都在前门忙碌。
他走上了小山,发现视线并不算好,四周观察了一圈,走到一棵大约两三米高的歪脖子松树边。
轻轻按了一下左肩的伤口,吸了一口气,手脚并用,就爬上树,坐在了一根树枝上,抱着树干。
在他的斜前方,还有一根树杈,方便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