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沉寂一夜的血液早已凝固,腥臭味道被人影冲散了许多。
蒋赤皱着眉,在房中盘旋。
不用想,在现在斗牛城中做出这般恶劣行径的只有一人。
他寻了一圈,便走到小木屋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伏在地上女子的,“你应该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又有多高?身形有什么体征?能够分辨出来?”
女子胆怯的颤了片刻,没有做答。
“看着我!回话!”
蒋赤上前一步,捏住女子下巴,强行让她将脸抬起来。
映在她眼中的,是蓝色的官服。
她眼中恐惧更甚,但是却带上一丝解脱。
是了,她本就是逃不掉的。
只不过来的早或者来的晚罢了。
她随即想到昨晚蹲在身前的瘦削人影,与阵阵关切的问候。
本就是要死的,
别连累他人了,
女子犹豫一下道:“具体的我没看不太清楚,不过他很高,也很壮,戴着方形的头套,见到我之后,将链子斩碎,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走,应是个男子。”
“声音有些沙哑。”
蒋赤皱眉,“很高,很壮?你没骗我?”
“我怎么敢骗官爷,许是我眼睛花了,东西看不真切,但是他站在身前向下望时,我是切实看到的,影子拉的很长……”
“大人,大人。”
一旁差役突然拉着蒋赤的袖子,指向墙面上的官服。
蒋赤眼珠子一瞪,有些不敢置信。
“镇妖司的人?”
差役点了点头。
“这家伙真是疯了,真是疯了,连镇妖司的人也敢动!”
“去,派人,通知一下镇妖司!”
随即蒋赤将目光转向身前女子,缓缓引刀,
“主死奴活,哪有这般道理?”
女子闭上眼睛,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刻,在被卖掉的那一刻,性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的
她只是一个货物,没有自我意识,可以被随意取用的货物,甚至转卖赠予,皆是可能。
她随着主人的生死沉浮,主死仆死,这般道理一直都有。
只不过是,她有些害怕,也有些恨,恨,恨所有人,不过诸般情绪最后都被麻木所吞噬。
她的一生,只是这般罢了。
她的身躯微微震颤,终究是结束了,这般,耻辱且没有人性的生活终是结束了,
她身躯微微颤栗,刀却迟迟没有斩下来。
刀被旁仵作按住,仵作缓缓摇了摇头,指了指旁出的链子还有王君之的尸体,没有说话。
蒋赤愤而弃刀,“我从官数十载,竟要因一匪徒而束手束脚!”
刀刃砸在地上的声音咣啷作响,她的眸子突然露出一些希冀,她活下来了?
不对,应是再次被卖掉罢了,这般的人生过够了,真不如痛快结束。
仵作叹气,垂着腰,在一旁扯下些衣物,扔到女子面前。
“穿上衣服,你走吧。”
仵作叹了口气,
女子神色未变,只是麻木的将衣物揽在怀中,简单穿上,踏步离开,官爷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这是在市场的时候就知道的道理。
仵作摇了摇头,这人不敢动啊,
方块头简直就是个疯子,礼仪,教化,全然不顾的疯子。
姜云缓缓放下了手,“真没事?”
这命格离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