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可如此想不开呢?有何事不能心平气和地商议呢?”桂花面露疼惜,焦急说道。
松波母亲在旁皱着眉头,口中念叨:“梅香这脾气太过倔强!能有多大事?不过是牡丹她娘平日爱唠叨几句罢了。哪家婆婆不是如此?”言罢,轻轻摇头。
这时桂花望着瑟瑟发抖的槐河,忧心说道:“瞧瞧这可怜的孩子,年仅五六岁,若是吓出个好歹可如何是好?”边说边轻抚槐河的脑袋,予以安慰。
随后桂花又叹气道:“现今的媳妇怎都这般刚烈?我家儿媳与儿子吵架,竟抄起菜刀。幸得我儿脾性温和,见势不妙便跑。待儿媳火气消后,才敢小心翼翼回家。唉……哪像咱昔日做媳妇时,婆婆与丈夫随意打骂,咱连吭声都不敢。时代果真是不同了!”言毕,桂花再次重重叹息。
“可不是嘛,前天,王庄有个年轻媳妇与丈夫吵架,当晚便上吊自尽了。如今日子愈发优渥,怎想不开之人反倒增多?实乃怪异!”松波母亲亦随之感叹。
“现今婆婆着实难当啊!”桂花抱怨道。
“你为人和善贤淑,尚能够掌控家中局势,我是诸事不管了,就让松波自行当家,让他们夫妻自行商量办理,我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松波母亲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亦想清闲自在,只是无奈啊,你瞧我家孩子,唉!我本欲让你家松波带我儿子外出经营生意,唉,奈何他身体欠佳……”桂花悲叹着。
……
塘埂上,妇女们你一言我一语,有心疼梅香的,有埋怨她的,亦有理解她的。可梅香仿若未闻,不再似往昔那般与人争辩。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空洞,心中满是懊悔。
“快将孩子抱回家,洗个热水澡!梅香,你亦赶紧回去换衣服!莫要再犯傻!瞧把槐安吓得!”松波拧拧衣服,水珠洒落。
一群妇女或好言相劝搀扶着梅香往村里走,或抱着槐河轻声哄慰。
年近六十的牡丹,发已花白,额头布满皱纹,心怀忐忑地站在村口,远远眺望,知晓梅香果真投塘,且欲与槐河同赴黄泉,幸得抢救及时。心中既惧怕又庆幸,暗自思忖:“这执拗之人!真不欲存活!吓死我了,若果真出事,我这做婆婆的定会遭人非议。唉!我不过欲盖座大房子,为操持此家奔波劳碌,却无人理解。我亦年老!此后再不诸多干涉,我所为哪一处不是为他们着想?她如此待我,究竟为何?”牡丹说着,迈着小碎步匆忙归家,生怕被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