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没注意,待郎中清洗时,才发现掌心中嵌进去不少石子,只能一颗颗拔出来。
司若兰疼的直抽冷气,却半声不吭,另一只手死死攥住帕子,生生忍着。
好容易包扎完,她已然疼的脸色发白,晨起抹的脂粉被汗渍弄花,看着狼狈的很。
萧错见状,叫小厮千万将人留住,自己匆匆出了门。
司若兰等身上汗渍干的差不多,便要起身离开,却被小厮拦住:“姑娘,我们东家说了,叫您等他回来再走。”
“这是何意?”
“小的也不知道,总之,您先稍等片刻。”
话音才落,就见萧错抱着一堆东西进来:“姑娘妆花了,换身衣裳再走吧!”
“不必了。”
司若兰先前还觉得这人相貌堂堂,此刻又觉着他过分轻佻了些,哪有人一见面就给人买衣裳的?
她一个姑娘家,就是从小没受过什么好的教养,也有些难为情。
萧错见司若兰脸上神色,便知她误会了,解释道:“姑娘莫恼,萧某不过是看姑娘脏了衣衫,花了妆容,这般回府,怕是会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收拾妥当再回。”
世家大族,最重视名声,她这样回去,叫有心人看见了,又是一场灾难。
待司若兰明白他的用心后,脸上有一瞬尴尬,随后无所谓道:“不必了,左不过寄人篱下,有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说罢便叫连翘扶着离开。
萧错呆呆看着司若兰的背影,良久后,无奈一笑,寻了个箱笼,将方才买的衣裳首饰整整齐齐放在里面。
他如今不过鳏夫一个,有什么资格幻想人家清白姑娘。
好巧不巧,司若兰回府,正好碰上寒霜从金陵回来,见人,破天荒上前行礼:“司姑娘。”
司若兰点头示意:“姐姐从哪里来?”
“出府办了点差事,姑娘怎么这副样子?”
司若兰道:“没事,街上出了点意外。”
司若兰随意解释一句,便告辞,往翠芙居去。
寒霜手中拿着卷宗,多看了她一眼,便回去复命。
“二奶奶,属下已调查清楚,司姑娘那日说的,大多都属实。”
“巡抚大人这些年政绩平平,无功无过,但夫妻二人讲究的很,时常请些所谓高人在家中做法。”
“司姑娘也确实一直被养在冯姨娘院里,后来出了凤家那事,被关在庄子里整整一年。”
“我知道了,你去歇歇吧!”
寒霜临走,想起方才司若兰的样子,又多了句嘴:“方才见了司姑娘,好像出了什么事,衣裳脏污,妆容也花了大半,奶奶可要去瞧瞧?”
姚静姝放下手中账本:“兰心,你一会去翠芙居,请司姑娘来院里用晚膳。”
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她当年再不济,还有祖母疼爱。
她在司家却被亲爹娘避之不及,被姨娘刻意养歪,被祖母视而不见。
这么多年,也不容易。